,她开始颤抖,浑身不停的颤抖,胃里翻涌着,她抖着手去拿钥匙,哆哆嗦嗦地套开大门,还来不及推上门,她就一阵作呕,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 从知道房间里躺着的是舒雅那一刻开始,她就想吐,她一直忍着,拼命忍着,忍到走出公司大楼,忍到坐上宋清波的车…… 她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忍下去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了,她蹲在厕所里,吐得七晕八素。其实她没吃什么东西,呕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她就那么蹲着,任眼泪爬满她的脸,她终于找到了个可以软弱的借口,可以痛苦的借口。 她咬着唇,背靠在冰凉的磁砖上面,痛哭失声,她捂住嘴,仍止不住悲恸的声音逸出来。小小的卫生间里,满是她的哭声,哽咽的,抽泣的,悲伤的,痛苦的…… 宋清波站在卫生间门外,听着她的哭声,他的心都要被撕碎了,昨天他带走她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些。昨天,他打电话给她,被池斯年挂断,他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本不该来,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担忧的心情,他驱车过来。其实从他的公司到池斯年的公司,只隔着两条街而已。 他看到了在路边乱晃的雪惜,他停下车,将她拉上车。车子绝尘而去时,他看到池斯年追了上来,他的头发被风吹乱,那么注意形象细致稳妥的一个人,居然乱无章法的追着车跑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再也跑不动了。 他看着晕过去的雪惜,那一刻,他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他兴奋着,克制着,看着后照镜里那个颓然站在路边的身影,他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 他说过,如果池斯年给不了雪惜幸福,那么他会带她走。 可是她决定要回去,即使醒来已经午夜,她仍坚持要回去。那一刻,他知道,除了尊重她的决定,他已经别无他法。 明知道送她回去,她会受伤会痛苦,但是他还是放手让她回去了。因为,那里有她选的,有她想要的,有她所坚持的。 他心里隐隐不安,也只当自己是多余担心,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而最让他不能够放心的是,他担心这些惊涛骇浪,是他一时幼稚带走她撩拔起来的,而承受后果的,仅仅是她……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天没亮就驱车来到公寓楼下,他离得远,尽可能的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他焦灼的等着,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终于等到了天亮,等到了她出来。 她上了车,距离太远了,远得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明明看不见,他依然有种感觉,那种感觉牢牢的控制着他,他无法一走了之,他必须确认她没事。 这是他惹出来的,要承受后果的也该是他。 他跟着车来到公司楼下,其实阿平好几次发现了他,他只是默默跟着,距离不近不远的,直到,她下车,不经意一抬眸,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她。 憔悴苍白的脸色,那绝不是他预想的,他心中惴惴,他想象中的惊涛骇浪,真的发生了。 宋清波定了定神,他走到餐桌旁,桌上的纸巾扑了一层厚厚的灰,他抖了抖,抽出几张,然后走进卫生间,蹲在她面前,他拿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雪惜一怔,仰起小脸,看到来人是宋清波,她眼里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 她接过纸巾,胡乱擦拭脸上的泪。宋清波看着她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那一点闪耀,以前看了,总觉得刺目,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竟然觉得刺心。 “小晴,别待在潮湿的地方,对孩子不好。”他托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雪惜哭得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她不敢看宋清波,垂着眸,跟在他身后出了卫生间。 客厅里到处都是灰,雪惜站在客厅中央,默默地看着宋清波,看着看着,宋清波也变成透明的了,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宋清波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小晴,你去卧室里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 她当真木木地向卧室里走去,脑袋像是卡了壳一样,空空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点点灼痛,慢慢扩散开来,沿着她的左臂,一寸寸的到了她的心脏……她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她走进卧室,除去鞋袜,乖乖的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必想,她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再说…… 雪惜闭上眼睛,鼻间似乎还闻得到那股让人烦躁让人郁闷的烟味酒味,眼前似乎还看得见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耳边似乎还有那一声低低的喟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