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如果你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吧。” 雪惜推开他,默默上楼去了。池斯年看着她孤单的背影,真想狠狠给自己一拳头。 雪惜进了房间,她呆坐在沙发上,耳边传来楼下跑车轰隆隆驶离的声音,那声音渐渐远去,直到耳边恢复安宁,她的眼泪却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她忍不住问自己,苏雪惜,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池斯年赶到医院,舒雅脸色苍白地坐在长椅上,听到急促跑来的脚步声,她偏头望去,看到池斯年逆着光跑过来,她眼里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只要有小吉他的存在,他都会第一时间奔向她,苏雪惜,即使你千里迢迢赶来又有什么用?你留不住他! 等池斯年跑近了,她掩饰住眼里的得意,凄凄哀哀地站起来,向池斯年怀里扑去。池斯年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舒雅,医生确定了什么时间第二次手术了吗?” “明天早上十点,小吉他一直昏迷不醒,还伴有发烧的症状,医生说……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舒雅泣不成声,她没有再试图扑进他怀里,她站在旁边,身体孱弱得似乎会被风吹跑。 池斯年眉宇间深深地蹙起,他说:“我去找主治医生。” “我跟你一起去。”舒雅连忙道。 “不用了,你回病房去休息一会儿,这两天你也受累了。”池斯年拒绝道。 “小吉他也是我的儿子,十年来我没有给过他一分母爱,我想弥补。”舒雅说着,又泫然欲泣起来。 池斯年被她的眼泪攻势搅得心烦意乱,他点了点头,转身向主治医生办公室走去。 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舒雅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池斯年伸手扶着她走到办公室外的走椅旁,让她坐下。舒雅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滑落下来,她绝望地大哭起来。 池斯年站在旁边,看着她浑身颤抖,他坐在她旁边,道:“舒雅,别担心了,你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可是医生说得好严重,我害怕,斯年,我真的好害怕。”舒雅再次扑进池斯年怀里,池斯年身体猛地僵直,他双手握住她的肩,想要将她推开,她却死死搂着他,“斯年,不要推开我,至少这一刻不要推开我,我真的好担心小吉他,我害怕他再也不会醒来。” 池斯年握住她肩膀的手缓缓垂了下来,他也很担心,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除了相信医生,别无他法。这里已经是伦敦最好的医院了,如果连他们都束手无策,那么小吉他就已经被他们判了死刑。 可是他还那么小,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怎么能被命远判了死刑? “舒雅,别难过,小吉他会好起来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舒雅靠在池斯年怀里,她担心是真的,伤心是真的,她现在只能借着小吉他,才能够亲近他,才能够让他不推开她。 她是舒雅,没什么事可以打倒她,小吉他是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他不会那么脆弱,他一定会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池斯年感觉到舒雅的情绪不再像刚才那么崩溃了,他轻轻推开她,“我去检验科,你回楼上病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们还要一起为小吉他祈祷。” 舒雅抬起哭红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斯年,你不会走,你会一直陪着我对不对?” 池斯年摇了摇头,“舒雅,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对我而言,你只是小吉他的母亲。”池斯年说完,转身向检验科走去。 舒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看着池斯年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咬紧牙关,斯年,你对我无情,就别怪我对你无义。 池斯年去检验科捐血,护士知道他之前抽过800cc,这次不敢抽太多,抽了200cc,就让他走了。池斯年担心血不够用,护士小姐说其实他抽出来的血,也不一定会用到小吉他身上,要输时小吉他体内的血,是从血库调过来的。 这次输完血,池斯年头有点晕,他在外面长椅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恢复正常。他看着手里的面包与牛奶,忍不住苦笑起来。 曾经有一段时间,妈妈生病,妹妹还小,再加上小吉他的到来,他们穷得连饭都吃不上,因为他的身份关系,他不能找一个高薪稳定的工作,于是他只能每日出去打短工,搬砖头,但是赚的钱还不够付妈妈的药费。 那时候为了让妹妹与小吉他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他偷偷去卖血,得来的钱一部分给妈妈治病,一部分拿来养活妹妹与小吉他。每次卖完血,护士就会给他一包牛奶和一盒蛋榚,他总是厚着脸皮多要一份,要让妹妹跟小吉他都吃上。 那段日子艰苦而辛酸,他撑过来了,时至今日,他家财万贯,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原来钱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并非万能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