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他来挑选了,凯瑟琳让人带雪惜去休息,她领着池斯年向另一边贵宾礼服区走去,“池先生,池太的服装你有没有交给兴趣交给专人打理?” 池斯年看了那边走向休息室的雪惜一眼,他回过头来,笑着摇头,“她平常不喜欢穿得很拘谨。” 凯瑟琳想到雪惜两次来设计室的穿着,了然地点了点头,她还真不同于那些名门淑媛贵妇,随时都穿着漂亮的衣服,注意自己的妆容是否完美。她的穿着,更像是大学生。 “那么婚礼上的妆容与服饰搭配,可以交给我们吗?” “可以。”池斯年站在一排礼服前,开始挑选礼服,他这么专心致志的挑选,满含着幸福与期待,却没有料到,这些衣服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凯瑟琳高兴极了,“池先生,我可听说你们的婚礼十分隆重,终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了。” 池斯年斜了她一眼,“你参加过的婚礼还少吗,至于说得这么可怜兮兮的。” “那不一样,他们都是商业联姻,从头到尾,新郎新娘都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一点都不喜庆。”凯瑟琳皱着眉道。 池斯年摇头失笑。 确定了礼服与礼服的顺序,池斯年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带雪惜她们离开。回去的途中,苏母又昏睡过去。池斯年透过后视镜看着雪惜的表情,心疼极了。 婚礼还有三天就要举行了,也就意味着苏母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大喜之后是大悲,她能否承受得住? 而他,亦是第一次一边准备婚礼的同时,也在准备葬礼。 回到别墅,已快八点,池斯年将苏母抱回房间,萧医生和另两名医生已经等在客厅里,池斯年将苏母安顿好,他们开始给苏母做检查。 检查完,另两名医生给苏母输液,萧医生去书房见池斯年,池斯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声音里多了几分苍凉:“还有几天?” “撑不了几天了,多则五天,少则……随时。” 池斯年倏地转过身来,“萧医生,无论如何,让她支撑到婚礼,让她能够放心离开。” “池先生,如果婚礼能够提前,我建议提前,她已经撑到极致了,每撑一天,她就多痛苦一天。”萧医生道。 池斯年颓然地挥了挥手,萧医生看着他的神情,欲言又止,他转身退出书房。 池斯年抬头望着窗外,或许谁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选择4月18号这一天。其实那天他让雪惜选择18号或是24号时,他是故意的。 去年4月18号,她成为他的女人,所以今年的4月18号,他要她成为他的妻子。而雪惜显然已经忘记了这个日子,不过无所谓了,只要他记得就行了。 回想起初见她的情形,她就像个初生婴儿一样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那么熟,脸上还带着酣甜的笑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有多么危险。 他站在床边,看着这张带着几分熟悉的俏脸,眼熟,他却没有错认。 萧医生出去时,一眼就看见靠站在走廊上的苏雪惜,她脸色白得吓人,他朝她颔了颔首,什么都没有说,大步走了出去。 雪惜失神地看着前方,她觉得有点冷,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还是阻止不了那股冷意从脚心一直漫延到全身。她看向苏母的卧室,她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痛苦,绝望。 夜,静谧安宁。 大床上,雪惜与池斯年相拥而眠。突然蜂鸣的手机惊醒了池斯年,他撑起身体看了看怀里的雪惜,见她睡得正香,他将手从她脖子下抽了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心下一凛。 他一边下床一边接起电话,瞄到床上娇小的身影时,他刻意压低声音,“阿姨,您好……” “斯年,你快点来,雅雅要自杀。”电话里的女声急得破了音,划破了午夜的安宁。 池斯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急忙抄起外套,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冲出门去。原本熟睡的雪惜自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微敞的卧室门,眼神清亮。不知道哪里吹来的夜风,她冷得一哆嗦,她站起来,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赤着脚走出去。 走廊里,灯光亮了又熄了,楼下传来闷沉的关门声,然后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汽车远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