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桔梗花,鬼使神差的,就买了一束回去。 她做好饭,就去卧室叫妈妈起床,走到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心里大惊,连忙将耳朵凑在门上仔细倾听,果真是呻吟声。 她猛地推开门跑进去。 苏母躺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身上穿的睡衣已经被汗打湿,她痛得浑身发抖。雪惜冲过去,跪在床边,焦急地喊道:“妈妈,您怎么了,妈妈,您撑着点,我去打120。” 她刚转身,苏母就拉住了她的手,她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抓住雪惜的那只手握得很紧很紧,仿佛快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惜儿,不要去,我…还撑得住。” 雪惜急得直掉泪,她看着妈妈这么痛苦,她却什么也帮不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妈妈,去医院吧,医生会帮您的。” “不…我不去……”她知道自己的病,去医院也是打止痛针,可是那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下一次她会痛得更钻心。她只有靠自己的毅力战胜它,这次撑过去了,下次就一定能撑过去。 “妈妈!”雪惜急得大喊,妈妈为什么这么固执,她明明已经痛得受不了了。 “惜儿,你出去,别在这里,你出去,我一会儿就没事了,出去……”苏母察觉到自己握着她的手,她甚至听到她骨骼的轻响,她急忙放开她,生怕自己会失控伤了她,焦急地赶她出去。 雪惜被她推出老远,她站在门边,已是泪流满面,“妈妈,要不吃点止痛药,我去给您拿。” “不,我不吃,惜儿,不要在这里,妈妈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苏母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雪惜生怕自己待在这里会让她分心,只好哭着出去了。 她站在门边上,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妈妈咬着枕头呜呜的痛叫,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让她又心酸又心疼。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像找到了大救星一般,冲过去拿起手机,“喂?”她带着哭腔的喂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雪惜,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彼端传来黄医生焦急的声音。 “黄医生,我妈妈她……”雪惜哽咽住,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妈妈发病时的痛苦,她吓得不轻。 “你别着急,慢慢说。” 雪惜将妈妈发病的症状跟黄医生说了一遍,黄医生让她先给她吃止痛药,他马上赶过去。雪惜挂了电话,急忙去找药倒开水。 可是苏母根本不吃,又或者是痛得只能咬紧牙关,才能扛住那绞心一般的痛。 雪惜急得满头大汗,半个小时后,黄医生终于赶过来,他带了一名护士来,给苏母注射了止痛针,苏母才慢慢安静下来。过了两分钟,苏母突然从床上爬下来,雪惜连忙扶着她,见她往卫生间跑,她知道她又要吐了。 苏母进了卫生间,把雪惜赶了出去,她反锁上门,趴在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雪惜在外面听见她的呕吐声,心如刀绞。 “黄医生,我该怎么办?” 雪惜靠在墙上,全身都脱了力一般,她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肯再去医院,她跟乔少桓闹成那样,她是没脸再在乔家待下去,也没脸再拿乔家一分钱。 妈妈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明白,妈妈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她在乔家活得那么卑微。之前,她就是知道妈妈对她的爱,她才瞒着她,不肯跟她说她为了钱嫁进乔家的事。 如今失去了乔家的支撑,妈妈的医药费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满,妈妈怕昂贵的医药费会拖垮她,所以她宁愿在家里撑着,也不要她整日为她的医药费发愁。 黄医生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雪惜,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阿姨不愿意再回医院接受治疗?” 雪惜沉默了,有些事情她怎么好向外人道?“没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我们没钱了。”雪惜不打算瞒他。 “怎么会?”黄医生诧异道,之前苏母住院时,他们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她,怎么会没钱呢? “之前那些钱都是我婆家出的,现在……”雪惜没有继续说下去,黄医生也听懂了。对于这种需要长期住院治疗的绝症,没有哪个家庭愿意背这么沉重的包袱。 “雪惜,你别难过了。”黄医生安慰道。 雪惜点了点头,听着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渐渐小了,她说:“我妈妈今天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会。” “那我该怎么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