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人面前,这堡里所有的人都必须表现出对这个四小姐极度的尊重,至于事实与否就不用管了,毕竟他们只需要掩尽天下人的耳目。 “呵呵,陈嬷嬷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说来陈嬷嬷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是关心我而已。” 打一巴掌给一糖枣是左芸萱重生之后就知道的手段,陈嬷嬷身为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在堡里的下人中也算是举足轻重的角色,她刚重生,面临的正是处处逢敌的境地,没有必要再为自己树立敌人。 不过对于下人恩威并济也是必须的,只有恩,下人会慢慢爬到你的头上去胡作非为,只有威,下人会害怕会忌惮,却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不会忠诚。所有只有两者相权,同时并进才能达到效果。 “是是。”陈嬷嬷连忙讨好道:“老奴之所以僭越确实也是因为关心四小姐。” 左芸萱微微一笑状似无意道:“对了,听说陈嬷嬷的孙子身子骨有些不得劲,不知道好些了没有?” 说到自己唯一的孙子,陈嬷嬷露出愁苦之色:“多谢四小姐记挂,唉,倒是找了许多的大夫,都说没有病,可是没有病怎么一天天的瘦了下去,每天没有力的躺在那里,眼见着……” 说到这里,陈嬷嬷真情流露,流出了眼泪。 不过才滴了几滴,她连忙擦了擦,惶恐道:“对不起,四小姐,老奴一时情动坏了四小姐的兴致,真是该打。” “情到深处才会情不自禁,陈嬷嬷爱惜幼孙,这般情意我真真是羡慕不已呢,哪能怪罪陈嬷嬷呢?” 陈嬷嬷心头一动,想到老夫人许氏对四小姐包藏祸心,不禁对这个四小姐多了几分可怜,不过想到自己一个奴婢靠得还是许氏,心又坚硬了起来。 对于陈嬷嬷脸上的变化,左芸萱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不过陈嬷嬷也不用过于着急,有道是吉人自有天向,哪天拿我的贴子去请李大夫为你家孙孙看看便是。” 陈嬷嬷大喜过望,李大夫可是退休的御医,就算现在不供职宫里,但也是非三品以上的官员不看,就说昨天请来替大小姐诊治也是用了四小姐的名誉去请的,要知道否则哪怕是堡主去请也未必请来呢。 因为左家堡虽然富贵逼人,虽然在江湖上权力滔天,但却不是朝中之人,没有一点的品阶,而堡里唯一有品阶的就是这个四小姐,因为四小姐是太后亲赐的郡主,是一品郡主,可惜…… 她看向左芸萱的眼神多了几分的可怜。 左芸萱假装没有看到,而是气定神闲地往内堂走去,这年纪大的人已然没有了太多的念想,唯一的希望不过是求子孙平安富贵,现在她让李大夫医好陈嬷嬷孙子的病,那么陈嬷嬷就会念着她的一份情,以后就是她埋在许氏身边的一个暗桩了。 还未走入内堂,就听到内堂里传来欢快的笑声,左芸萱脚下一顿,唇角的笑更加的深了。 陈嬷嬷有些尴尬道:“老夫人心中挂念着四小姐所以一直郁郁不快,所以二夫人与三夫人带着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她们一早就来安慰老夫人来着。” 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来连陈嬷嬷自己也不相信了,脸上全是讪笑。 左芸萱眼微闪了闪,柔声道:“能得几位妹妹替我孝顺祖母,说来我是该感谢她们才是。” “呵呵。”陈嬷嬷笑得更加虚假了。 “走吧,莫让点心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呢。” “老夫人。” 左芸萱款款的走入了内堂,只刚轻轻地叫出这三个字时,刚才的欢颜笑语瞬间停止,一时间寂静杳杳,若无人之境,如果不是还有各种探测,叵测,不怀好意的目光的话。 她,长身而立,自处一隅,清冷风起掀起她衣袂飘飘,愈加孤单,与那些坐着的众人格格不入。 淡淡一笑,唇角微翘起一抹讥嘲,这就是左家堡,一群鸠占鹊巢的人总是会用各种方法来把她排除在外,只是为了打击她,让她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人。 眸光扫过那巍然坐于太师椅之上的老夫人,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左芸萱,身边坐着的两个打扮娇巧富贵的少女是左芸萱二叔与三叔家的嫡女,司马茹,司马柔,而坐在老夫人身下两个满头珠翠的妇人是老夫人嫡亲的两个儿媳罗氏与方氏,再下面坐着的两个妹妹分别是两个叔叔家的嫡次女司马婉,司马韵。 她们一个个就这么不说话地看着她,嘴边虽然带着笑,眼里却闪烁着讥嘲。 是啊,能对左家堡嫡女无所顾忌的蔑视,对她们来说非常满足了她们的变态心理,可是她们却忘了,自己吃的用的享受的却全是左家堡提供的! 真是人至贱而天下无敌! 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