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并非纯粹胡编乱造,还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么晓师弟的心障……” “是他自己的事情。”于秋断然道,“如果是他认为有求助他人的必要,而主动找上我们,我自然会穷尽一切地帮他。但是如果不是他本人的求助,我绝不会擅自插手。” 许鸿很有些怔愣,靠在椅背上看着客厅顶上那些凌乱的挖痕寻思了许久,最终叹道,“好像确实应该这样。” 他暗道:难怪师父和师兄都任由晓师弟自己去乱来,毕竟有权选择要如何面对心障的只有身陷其中的修士本人,不管是选择迎难而上,还是选择迂回绕路,其他人就算想要帮忙也只能顺着这个选择去帮。反倒是妄图说服晓春眠改变应对方法的他,实在太过唐突了。 “今日与于师弟你这一番谈话……起收获倒是远超我的想象。”许鸿道,“没想到于师弟竟然有这种见地。” 于秋干笑:废话,我好歹也曾经差一点就元婴。 “修为与表现固然重要,其实别具一格的见地更为难得。”许鸿突然有些兴致盎然,“于师弟有没有兴趣当一个入室弟子,我可以和我的师父或者父亲……” “多谢好意!”于秋连忙打断了他,抹了把汗道,“我觉得现在就挺好了。” 看到有人居然拒绝一个成为入室弟子的机会,许鸿颇为愕然。 半晌,许鸿终于回过神来,再度叹道,“于师弟果然见地不凡!” 其实于秋只是怕麻烦,反正他又不需要什么金丹宗师来教。 “那么在于师弟眼里看来,”许鸿又问,“一般修士想要突破到筑基,最需要哪种心境?” 于秋正欲回答,忽然又顿了一顿,抬起眼来颇为挪揄地看了过去。 许鸿干咳,“实不相瞒,我也已经困扰我的心障很久了。” “许师兄既然相问,我自然知无不言。”于秋笑道,“修士突破心障的过程,即不断改进心境的过程,我认为,其本质上是探寻自身之道的过程。” 许鸿若有所悟。 “或者更进一步的说。”于秋道,“是找到自己的道,然后不断在这条道上前进的过程。” 许鸿沉默许久,忽然一叹,“其实类似的话,师父好像也曾对我说过。” “道理嘛,总归都是那么回事。”于秋点了点头,毫不意外。毕竟赵镰也是能走到金丹的人,这些基本的认识都不会差。 许鸿接下来又显得有些困扰,“师父还说,剑修的道比常人要窄。”这却是他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 “因为剑修一往无前。”于秋道,“剑修的道路上没有丝毫徘徊的余地。” 许鸿猛然一怔,看了于秋半晌,“于师弟对剑道……也有研究?” “唔……因为以前认识一个剑修。”于秋揉了揉脸,“虽然他止步金丹巅峰了。” 金丹巅峰的剑修!比赵镰走得还远!许鸿顿时肃然起敬,“不知道是哪位前辈?可否引荐一下?” ……就是你自己啊…… 于秋摆了摆手,“其实也只是偶然一见,现在联系不到了。” 许鸿本也觉得希望不大,并没有太过失望,只紧张而期盼地继续问道,“那位前辈还说过什么没有?” “他还说,身为剑修,要想真正做到一往无前,”于秋道,“第一步,就是得首先找到一条足矣让自己一往无前的道。” 他说这句话时,屋外鸟唱虫鸣不绝于耳,传入人的耳中带着点盛夏的懒散与闷热。 这句话的话音落下时,许鸿却觉得一切都安静了。 他在一片寂静中仿佛咀嚼着这句话,从头咀嚼到尾,又从尾咀嚼到头。于是渐渐地鸟又开始唱,虫又开始鸣,但是那种懒散闷热却仿佛被滤布滤过了,只剩下一种清澈透顶的畅快。 心障,心障,许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