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和谢珺打了一架。作为师兄,又是男子汉,谢珺当然要让着这只骄傲的孔雀公主,结结实实地挨了两拳,从竹楼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那本来是摔给小姑娘看的,小臂磕着石头,流了点血,果然便教赵潋起了恻隐之心,吓哭了,发誓再也不打师兄了,然后才安安心心跟着谢珺学了几手唬人的本事。是他手把手教的,可惜没学多久,她又贪玩,总之到了现在还是一塌糊涂,根本上不了台面,因为根基不稳,一见到高手便露怯。 以往赵潋找君瑕下棋,根本就不是下棋,她对下棋这事本身并没太多兴致,单只是瞧着他的脸,她就能兴味盎然,将枯燥的事做上一整日了。她和谢珺下棋,觉得他讨厌,目下无尘自命不凡,但是和君瑕在一起,便如水静流深,温文轻柔,却又心动得要命。 君瑕淡声道:“这终归不过是雕虫小技,有志于棋道者,不会汲汲营营于此。倘若谢公子活着,我猜他不会再花心思做这些事。” “那会怎样?” 说实在话,倘若谢珺还活着—— 这个假设赵潋从未想过。是啊,倘若师兄还活着,今日的汴梁该是什么面貌?还会有璩琚被众女追捧,还会有人痴心棋道,不甘服输么? 君瑕笑道:“这我不知道了。也许同于大人差不多,最后都不免走入官场,做一尊在激浪夹击之中独善其身的礁石?” 这倒很有可能。 赵潋朝他眨了眨眼,“不管怎样,我把书送给你了。” “对了。”赵潋上次在粼竹阁带走了一条黑色的绸纱。本想取出来,问他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手才碰到衣襟,又慢吞吞地停了下来。君瑕正疑惑她为何话说一半,赵潋忽然又起了色心,这条黑纱她贴身藏着挺好的,拿出来了说不定要还给人家了。 到现在君瑕都没给过她什么呢。 赵潋见他目露疑惑,忙扯了个别的,“明晚汴梁有花灯节,你愿意……陪我么?” 七夕的花灯节大多都是定情的男男女女在一块儿赏花看灯的。虽说方才君瑕答应同她在一起了,但太含蓄委婉,赵潋要是再傻点,就察觉不到了。这个邀约可谓赤条条把心意摊在眼前,仿佛在问“我的贼船就在这儿你上是不上”。 君瑕看了眼目光忽然变得很小心的赵潋,轻轻点头,“愿意。” 赵潋笑了起来,从石凳上一跃而起,隔着石桌便撑着手倾身而来,在他的右脸上响亮地啄了一口,她笑得露出了两行雪白的牙,“君瑕,我真喜欢死你了!” 君瑕抬高目光。赵潋许久没在他眼前笑得如此舒展,如此满足,就像得到糖的孩子,他也是,心头微微清甜,不自觉地微笑。 原本没想到会与君瑕同过七夕,赵潋事先全无准备,但等到她能有时间准备时,却又被另外几件要事耽搁了。 销骨之毒发作无常法,君瑕上上次毒发是半年之前,虽说相距半年,但这种毒不知道哪里能牵动,还能动全身,伤筋动骨,疼一次便让赵潋心惊胆战了。赵潋不想再让君瑕受尽折磨,连手脚也被磨红肿,她躲入屋内,一直到黄昏都不见人,画了一张图纸。 这种设计在腕扣间塞入软绵,而外包软铁,不影响锁链的韧性和坚硬,但会减弱摩擦伤。黄昏之后,赵潋撑了个懒腰从屋里出来,赵潋对着杀墨又问了一遍。 赵潋想知道那晚给君瑕口服的药是什么配方,但杀墨也不晓得配方,都是从姑苏带来的,功效大类麻沸散。 赵潋想亲自入宫,找两位太医再将销骨之毒细研究一遍。昨晚是为了怕人趁夜离开,才仓促之间闯宫回府。 不过这也得等到七夕之后。 赵潋清闲下来,又想到了一事。对了,昨日她的小皇帝弟弟暗中遣耿直与于济楚杀入地下场,起了火,后来火势平息,赵潋被赵清支回了宫便再没理会过了,太后应该一早就得到信儿了才是,眼下宫里的情形不知怎么样了。 …… 赵清自幼体弱,太后既不敢罚他,也说不得重话。不然这孩子极易逆反,太后问了几句,赵清撑着骨气,便铿锵道:“朕无错,此次抓获凶犯三十七,主谋二人,孙府管家一人,朕运筹帷幄,一锅端了地下场。朕无措。” 无论怎么问话,赵清就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过错。 作为天子,赵清从小就有这果决狠厉的手法,太后本该欣慰。可是赵清还太小太弱,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他这股凛冽的血性。 此事太后本已全权授予巡御司处理,她本想,于济楚居功至伟,巡御司指挥使位置空悬,这次便可趁机将他提拔上来了,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