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渴了。” 赵潋怔忡了瞬间,她才品出他话中之意,不遗余力地绽开了绚烂笑容,“好,你等一下。” 她取了水,见君瑕的手脚还被锁链囚着,不禁好笑,扶着他坐着靠到她的肩膀上,将水缓慢地喂给他喝。昨夜出了太多汗,应该是渴极了,赵潋将一碗水都喂给他了。 “我去找杀墨拿钥匙,替你将手脚解开。” 人已经是自己的了。这种感觉让人开怀到眩晕,赵潋没少趁机占君瑕便宜,在找人开锁之前又将他的脸都亲了一遍,君瑕眼下还未恢复,又四肢俱废,无奈之下只好被她轻薄了个管够。 赵潋将人放平,巧笑嫣然地贪婪地盯着他,答应了要拿钥匙,但仿佛无论如何也看不够,却非要看够了才能走,这时门外传来了宦者拉长的公鸭嗓音:“公主?老奴邵培德有事请见!” 赵潋一听,蹙眉道:“母后跟前的红人?他怎么被派来了。” 她细细想来,只怕是因为昨晚打马出宫惊动了守备,他们报给太后了,太后派人来问询。她长吁短叹了几声,拍了怕君瑕的小臂,让他乖乖在房里等着,赵潋出门应付邵培德了。 她前脚走,后头听了会壁角的尖耳朵杀墨便兔子似的窜了进来,将君瑕手脚上的锁链都解了,君瑕揉了揉手腕坐起来,乜斜着杀墨,“听到了多少?” 杀墨吐了吐舌头。 听闻先生刚中销骨之时,曾经被毒破坏过眼睛,约莫一年的时间都目不能视物,因此修炼得听觉犹如蝙蝠般灵敏。方才赵潋全副身心都放在君瑕身上,没分心顾忌到门外窗口贴着一只耳朵,但君瑕早察觉了。 他摸了摸后脑勺,坚决不肯认,“就听了一会儿,我刚刚才来。” 邵培德是代太后过来问一句,何事昨晚如此仓促,定要过了宵禁大闹宫门? 赵潋撒了个谎,“家里养了两只兔子,走时忘了交代人给他喂食了,我昨晚才想起来,怕它们饿死了,所以着急连夜赶回来瞧瞧。” 邵培德从先帝在世时就跟着伺候了,察言观色洞悉世事的功夫不是区区几句有口无心的谎言就能搪塞过去的,虽回话还是照赵潋的原话回,他却佝偻着腰,慈和地提醒了一句:“那公主日后可得多加善待那两只兔子了,以免再有个着急失态的地方,教太后担忧了。” “是、是是,邵公公的话本宫明白,若无其他要紧事,公公还是请回罢。” 宫里的太监赵潋大多不喜欢,只有幼年时照料她的张公公,为人和蔼可亲,可惜他人早已不在了。 赵潋送走了邵培德,长舒了一口气。 这人始终是太后的人,赵潋最怕露出马脚,教太后知道君瑕身中销骨,别说以后了,眼下都不定还能有。 赵潋要再回粼竹阁,却撞上君瑕要浴身,杀墨守在门外。 见少年瞪起了眼珠,不让她进门,也不让她偷窥,赵潋有些好笑——她早就看完了。 赵潋昨晚回来得急,策马流了一身汗,又守了君瑕近七个时辰,累极倦极,也想浴身了,有意也让柳黛烧点热水洗浴,但才转身走出几步,猛又扭头,杀墨只见公主的嘴唇哆嗦了下,眼睛厉害得似要吃人,不禁一抖,却见赵潋几步走上台阶,质问道:“君瑕腿脚不便,他洗浴之后更衣之事是你伺候的?” 杀墨明白了,公主吃醋了。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为了撒一桩谎,圆它就得十句谎言。 杀墨小脸苦涩,真想一针把先生吹起来的大牛皮谎言给戳破了。 见他犹犹豫豫不说话,赵潋想揍人了,看模样就真是啊。杀墨岂不是将君瑕的私密……全都一览无余了? 正当赵潋和杀墨两人在门外牛头不对马嘴地乱想,杀墨身后雕镂着翠鸟青藤纹理的木门“吱呀”一声却开了。 杀墨忙侧身让开,视线之中的闲杂人等被清理干净,赵潋的目光正好撞上君瑕笔直而修长的身影。 眼前的男人丰润如芝兰玉树,杳然俊立,霁月之容,秋水之姿。他扶着门框,在赵潋嘴唇轻颤,愕然地说不上话来时,君瑕松开门,近墨者黑地学着赵潋,用食指戳她柔软丰腻的脸颊,轻笑:“真对不住。我好像又骗了你一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