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赵潋出其不意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滚烫的肌肤吓得她心肝一抖,“先生?”君瑕一贯体寒,肌肤凉凉的,赵潋以前还做美梦想着夏天抱着多舒服啊,眼下居然烫得像一团火。 君瑕要抽开手,但是根本没多大力气,赵潋才想到杀墨还在,扭头道:“你们先生,这种状况是正常的么?” 杀墨也急,先生一定是销骨发作了,才隐忍不说,先生他一定疼死了!他咬紧牙关,非但没告诉赵潋缘故,反而略有催促,“公主还是别过问了,先请回吧,先生他熬得过来的。” “熬?”赵潋的心沉入了深渊。 杀墨去取了水和药,翻箱倒柜的,他手忙脚乱地要喂给君瑕,君瑕推开了,“没用,我休息会就好了。” 赵潋心急如焚,觉得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倾身过去一把抱住了他,“杀墨,药给我。” 本来先生身中销骨,杀墨答应了对谁也不说,但是公主执意要留下……沉思之间,手里的药教赵潋夺过去了,她喂给君瑕水,“先生。” 他不肯,手将她的手臂推开,“别碰……我。” 他身体滚烫,然黑漆漆的赵潋看不到他的脸色,“杀墨,赶紧掌灯。” “噢噢。” 事关先生身体的大事,由不得他要听公主的话了。 四周明亮的烛火一根一根亮了起来,将人笼在温柔的光晕里,赵潋还抱着君瑕的身子不撒手,微微垂眸,只见他白皙的俊脸一团鲜红,甚至发出了细汗。她从没见过君瑕流汗,这肯定是不寻常了,可是人都软倒在她怀里,还要把她往外推,费尽心思平复的呼吸又愈发急促了起来。 赵潋轻声道:“哪里疼?” 他疼得说不出话,脸色酡红,嘴唇却惨白,杀墨最不忍心瞧了,背过了身,“全身都疼,就像把骨骼一寸寸捏碎了,那种疼。” 赵潋的心颤抖得不成样,她扶起君瑕,“真的不喝药?”她不了解君瑕的身体,怕贸然灌药下去有害无益,可看他疼成这个样,赵潋没法不心疼,“先生,要不你咬我?” 她将手背伸了过去,让他咬。君瑕虚弱地靠在她怀里,要起身也动不得,赵潋于是将手背凑近些,“先生,咬吧。” 手背碰到了他的嘴唇,见他缓缓张开了嘴,赵潋以为这下会很疼,结果……他用舌头舔了一下。 一阵酥麻直往心窝里窜,赵潋心惊肉跳地,兵荒马乱地垂眸,怀里的人眼眸已经迷离,恐怕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做甚么。 赵潋害怕又疑惑。恕她直言,这不像是要命的毒,倒像是…… “杀墨,你出去。” “啊?”杀墨要回头,被赵潋喝止了,“先出去,关上门,我不叫人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来。” 杀墨还没答应,以往先生销骨发作,都是他们几个伺候在跟前,但先生其实脸皮薄,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难堪,那毒发作到厉害处,能让人仿佛经脉寸断般痛苦,到处打砸物件。所以老先生说,一旦先生有了毒发的迹象,要用绳索将他捆在竹床上,让他静心。 赵潋又催促了一遍,“赶紧走。” 杀墨咬牙,听话地出门去了,将门带上。 任何药,都只能麻痹一下痛觉,并不能起到治本的效果,这么多年,先生是全凭自己的意志熬过来的。 杀墨在外头喊了一声,“公主,有事一定要叫我。” 虽然他不明白公主有什么办法能替先生解毒,但是,公主不会害先生的,这点他可以肯定。 赵潋的手背碰了碰他的脸,滚烫灼人,“先生,要喝水么?” 她倒了一杯,喂到他的唇边,怀里的人紧攒着眉,眼眸半开半阖,薄唇翕动着不知说着什么,赵潋俯下身,垂着耳朵凝神细听,才约莫听见一个字“碗”,且不停地重复,但气息却微弱得甚至激不起一丝微风。 “用碗喝?” 赵潋一手托着她的头,回头看见身后正好有一只小碗,她忙倒了一碗,又递到君瑕跟前,但是,还是没动。 她困惑地盯着他,“不是你说要碗的么?” 他的薄唇苍白干涩,虚弱得像一张纸,格外引人怜惜,赵潋灌了一口水在嘴里,托着他的肩膀俯身堵住了他的嘴唇。 冰凉瞬间灌入了口腔,君瑕微微一怔,意识阑珊地微睁开眼,睫毛好像阻隔了视线,只看到近在咫尺的脸庞,嘴唇还被侵占着…… 但她的嘴里好像有琼浆玉液,他跌入了温柔乡里,分不清幻境还是现实,唇瓣一动,将她的嘴唇轻轻地、吮了一下。 赵潋倏地睁大眼睛,先生什么时候学会耍流氓了? 赵潋将水渡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