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慎很满意这个结果,“呵呵,好,你回去吧。”他嗓音微震,带着不可言喻的磁性,十分好听。 完了,又开始留意四哥的声音了! 她这是怎么了? 从桃园出来,春竹和夏雪已经在外面候了多时了,见自家姑娘终于露面,二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虽说有些事二人已经明了,但五姑娘还小,四公子还是五姑奶的兄长,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但五姑娘瞧上去却是浑然不知,也不知道在桃园干了些什么,出来时双颊赤红,尤为明艳。 其实,春竹和夏雪还是挺害怕赵宁的,五姑娘瞧着娇弱,实则小脾气上来的时候,她二人应付几日都不一定见成效。 现在五姑娘明显已经怀疑上她们二人了,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阵子也不会多问,但时常会暗中观察她二人。 以至于春竹和夏雪很多时候都不敢动作,到了夜里才敢偷偷摸摸的出来一趟。 “东湖……说,说清楚!”赵宁拉着这一张小脸,但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褪去,映得人若娇花格外艳。 就连春竹和夏雪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她二人也明白赵宁的意思。 春竹道:“姑娘,幸好您今日不在东湖上,温家小姐的舟翻了,是三皇子及时凫水过去将人救了上来,温姑娘还呛了好几口水呢。” 看来真的是这样。 赵宁不在他言,一路去了梅园,她得先临摹一下四哥的字画,不然到时候没法交差了。 * 赵贵妃虽归省,但也不便留夜,加之又发生了温玉落水一事,未至黄昏时,贵妃的凤撵便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侯府。 葵阁的下人都被挥退了下去,此时还未来得及掌灯,厅堂内映着晚霞的余辉,显得孤漠又冷清。 赵老太君已经太久没有单独见赵凌了。 上一次还是老侯爷与三位公子战死那年,老太君当时身子骨还硬朗,她一身白衣,墨发横批,那样的打击也没有击垮她。 骄傲的妇人手中持着赵家的祖传宝剑,让赵凌跪下,将兵符与宝剑交给了他,还说:“子恒!你这肩上不仅仅担负着你父兄的血仇,还有二十大军,你从今日起便是他们的将军,是我定北侯府的侯爷,从今往后,你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时刻记起你的职责!” 事实证明,赵凌这些年一直不曾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 赵老太君并非不信任赵凌,她只是要亲口听他说出事情的原由。 老者的嗓音悠长有力,她望着远处被晚霞笼罩下的葳蕤花木,问他:“子恒啊,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玉兰,可她到底是你嫡亲的妹子,她身居后宫这些年也不易,我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赵老太君与老侯爷夫妻感情甚笃,一共育有四子一女,赵玉兰—也就是赵贵妃是她唯一的女儿。 当年皇帝看中了赵贵妃,老太君多半是不愿意让女儿入宫的。 可天家开口要人了,赵家岂有反驳的道理?当初赵家元气大伤,赵老太君不得已才放手。 十多年了,她也才见过女儿几次,这权势着实能改变一个人,她娇娇的女儿,也再也不是往日的玉兰了。 赵老太君看得出来,赵贵妃今日归省的真正目的,还是为了拉拢赵家。 赵凌应了一声,“儿子自是知道,母亲放心,儿子心中有数。温次辅权势滔天,比儿子更合适当三皇子的背后之人。” 赵凌接手赵家之后,头两年沉静在复仇之中不可自拔,他也的确亲手砍杀了鞑子首领,但老侯爷与兄长们的死,还有朝廷的原因。 赵凌并非不恨,可这谋权篡位的事,他赵家自古以来就无人干过。 当年扣押粮草的官员也被诛了,赵凌对父兄的死并没有彻底释怀,这些年打战时,哪次不是将敌军逼到了毫无退路! 他之所以舍不得三个儿子上边陲,也是顾虑着旧事重演。 赵老太君不欲拐弯抹角,直问:“若是三皇子日后当真起事,你这个娘舅将作何打算?” 老太君的口吻并不严重,但这话说出来,是要杀头的,她这是打算与赵凌摊牌了。 赵凌也直言不讳,他不是个贪恋权势的人,如果父兄还在世,他或许还留恋在走马斗鸡的富家纨绔子弟的散漫日子里。 这世道是最残忍的利器,会将人雕磨的面目全非。 赵凌道:“母亲,贵妃是您的女儿,也是儿子的妹子,可侯府还有一大家子呢!您忍心看着他们也一并担受风波?” 他的意思是袖手旁观,不参与,也不反对,做好一个武将该做的事。 他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与朝堂上的魑魅魍魉相斗。 “赵家祖训有言,武不干政,赵家的子嗣永不干政!”赵凌又道。 赵老太君已经明白他的心意,她老人家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疼了她的女儿。 或许,她的玉兰再也不是那个玉兰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