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他往床榻那走, 将那软枕轻轻放在了一旁矮几上,看见桑桑水汪汪的大眼内掩饰不住的紧张。露在外头的手臂扯着锦被不松开。 段殊轻笑道:“放心,我还没那般不要脸皮。” 他在那床边坐下, 脱下了皂靴, 语气带着些随意:“爷等会儿要进宫面圣去。你好好歇息,明日带你去正院门口瞧热闹!” 段殊伸手解下腰封,宽衣时摸到胸前一方小匣子,手指顿了顿。 是去江南办事路过一钗环铺子买的。 当时柳大人还问他干嘛去, 是不是寻着了新线索,死皮赖脸要跟上来。 他精致的眉眼定睛看了会儿,便将那雕花木匣丢到床榻上,滚了几圈滚到了桑桑腿边。 “路过街边挑的,好的歹的你自己看,想留便留。”段殊眼神不经意间往后瞟,面上毫不在意,拿起那脏污了的外裳就要往净室内去。 腿边猝不及防滚过来一方匣子, 入手微沉, 上好的楠木雕琢了洛神飞天。 的确是江南有名的钗环铺子所出。 桑桑食指用力摁了摁, 指甲在平滑的木料一角留下深深划痕。 柳儿那日说的话她还记得, 世子爷去江南吊唁, 看望表妹去了。 她想知道谁是真, 谁是假, 冲着段殊的背影喊道:“夫君,你不是去南边办差了吗?怎么有空替桑桑选钗环?” 段殊即将踏入净室的脚步顿了顿,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显然心情正好。 但这位爷向来别扭,不肯好好说话。 “谁说办差就要一整日一整日盯着,你家男人不是废物?!”段殊朱唇启,留下这句话后便走进了净室。 红色衣袍一角亦在帷幔层层叠叠飘拂中掩去不见。 桑桑阴霾许久的心情被大手拨开了,看来夫君此行是密旨,那丫鬟是胡诌诌的。 木匣设计精巧,她将匣子上头两瓣圆圆的弧合二为一,正是同心结模样。只听咔哒一声,匣子便应声打开了。 镂空兰花珠钗映入眼帘,两股交叉的簪子合成,通体是水头极好的羊脂玉。 洁白无暇,桑桑拿在手上仿若要与肌肤融为一体。 时人多以钗定情,这是夫君第一次送自己首饰,桑桑控制不住自己多思。 她将钗子捂在胸前,木匣子内猝不及防掉下个木牌。 捡起后上头刻着几字:以钗为礼,情定三生。 她的指尖拂过上头几字,一时呆愣住了,松开了紧紧裹着的锦被。 段殊随意披了件外袍出来便见到她这副模样,面上掩饰不住得得意。柳文才那老匹夫还说这钗子太素不讨小姑娘的喜。 要他说,他段殊看上的东西哪里有不好的。 踩在地板上,走近了越发看见桑桑单薄的里衣,脚下地板冷硬。 他皱了眉,冲外头喝道:“来人!” 一小丫头低眉顺眼进来了眼睛盯着地板福礼道:“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这室内这般冷,没看见你家主子冷成那样?没到烧炭的日子便不知道先将地龙烧起来吗?”段殊冷冷说道。 桑桑见着段殊赤脚站在地下,外袍敞开露出里面的胸膛,面上一热低下头去。 夫君怎么看也不像是冷的样子。 她伸手捂了捂肩,撇头看了眼窗外萧瑟,原来京都的隆冬快要来了。就连入了秋,也不是江南的秋可比的。 “是,奴婢这就去。”那丫鬟战战兢兢退下,尽管早就知道世子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可临了还是不知道这位主子又会发什么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