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将来身份尴尬,免不了受族中人冷眼。女儿委屈求全,并非全是为了苏家那只白眼狼,更多为了外孙忍辱负重。 他又不让外孙改姓苏,只想把孩子夺来养在秦家,盼着将来有个好前程。 几下商议停当,众人也就各忙各的,秦明回西北向祖父复命,顺道回禀知画婚事风波。 秦枫亲自出面上苏家接回女儿,下休书,白日做梦,是他的女儿要和离。他手撒休书,逼着苏元成在和离书上摁下手印。 苏家老族长瞪目结舌看着嚣张的亲家公,不仅是滑头更是无赖,堂堂朝廷官员比市进泼皮还要难缠。 不同秦枫肆意刁难,知画临去时姿态放得极低,向昔日的公婆行跪礼告辞,礼数周全一如往昔。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软,哄得公婆应下让她带走一双儿女,暂住三五日后便送回苏府。 苏元成一直铁直着脸坐在一旁不发话,妻子主动提出和离真是让他丢尽面子,滚得越远越好。 知画跟随父亲出门时再次回首望一眼,郎君背过身子坐在椅上,乌鸦鸦的头发用青玉冠拢住,只留给她决绝的背影。他不想再看见她,她也不愿再同他相伴余生,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方,互不相干。 这样也好,她能永远记住首次见面的情景。上巳祈福之时,春风和畅,十五岁的少年沐光而来,笑容比春日还要温暖,做揖打招呼:小生见过秦家四小姐。再抬起头时,眼睛亮如星辰,直刻到她的心间。 一朝会晤,千日相思,夫妻结发七载有余,共枕交颈,恩爱情意全为空。 回家的路上,知画抱着儿子默声流着泪。才一岁多的月儿见母亲哭了,也伤心大哭,搂住知画,用小手给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儿子也不明白为何父母要分离,忍不住问一句。 知画微翕嘴皮半晌,终是不能亲口对着儿子说出丈夫的坏话,只抚着他的脸哄道:“是阿娘不好,惹得你父亲和祖父生气,以后不能再留在苏家。” “阿娘还会回去吗?”快六岁的孩子大致能明白一点,一语中的问到关键处。 知画轻摇头,再未做出解释,只抱了两个孩子轻声哄他们。 她是再也不会登苏府大门。 ******** 知画回秦家的次日,知言便带着意儿回去过一趟亲为探视,见知画气色还算可以,她也放下心。 其后朝中的变化,知言略知大概,只镇日在家,没事了给意儿教着简单的诗句。隔三岔五,郊外庄子上便送来秦昌仿造改制的新式物件,经过一年的磨合,秦昌和二宝终于能相互交流心中的构思。 秦昌做木工活不行,可他寻来心灵手巧的工匠跟着二宝打杂,一来二去,几位工匠学了七|八成。刚开始,秦昌跟着二宝的思路走,后来他指挥人制图,让二宝花费心血打造。错了再改,有不妥之处,众人集思广益共同商讨出良策。 听说眼下真制成了几样,可大宝严防死守不吐真话,说是二宝和十二爷叮嘱过先不要外漏。 知言听后莞尔,打发大宝回庄子。倒是孟焕之有兴致,想抽空去郊外一趟,亲眼一见秦昌和二宝的作为,无奈意儿盼了爹爹已有数日,眼泪汪汪喊着要爹爹陪。他又被儿子给绊住,休沐日领着知言和意儿上市井街市消遣。 每回出来,孟焕之都要领着妻儿在外用饭,今遭也不例外,他一早打发人过去定下位子点好酒菜,这边陪着知言悠闲自在花银子。 知言逛了两处绸缎铺,几家首饰行并古玩店,兴味索然。能去的地方数来数去也只有这么几家,街边小摊孟焕之不允她去,花楼雅舍更是没有女人登门的说法。 见她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孟焕之轻揽妻子安慰:“下回出来我带你逛个好去处,今天就这么着,咱们用过饭也该回家,意儿困得快要睁不开眼。” “好罢”,知言很是勉强地答应,跟上孟焕之去酒楼用饭。对着满桌的好菜,她却独独喜欢一道酒酿汤圆,吃完了一份还想再要。 “不行,那东西不好克化,吃多了积食。”孟焕之瞧到妻子发亮的眼睛,带着一丝无奈的口气,“好罢,再点一份。” 知言夸赞他:“夫君最好!”嘟着沾了油水的嘴唇亲了他一下,反正雅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不怕被人瞧见。 意儿有样学样,也凑上前亲亲父亲和母亲,划拉着手中的调羹,洒了一桌子饭粒。 此时此刻,孟焕之才真正放松下来,长吁一口气,分别捏捏一大一小皆粉嫩的脸蛋,笑骂:“一对滑头,只哄着让我出头干苦力。” “今晚不用夫君劳累,由我来。”知言毫不羞耻说着情话,桌下绣鞋挑着他的腿内侧轻勾,惹得孟焕之吃吃笑不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外间的吵杂声越来越大,雅室的木门被人用力撞开,人还未见着影,酒味先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