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有点讪讪:“要不,你再等几天,跟我一道下山?我感觉在山下我应该画得出来。” 骆大叔想说,这几天卫老爷跟秦王一直在就土人下山跟他们的首领谈判,可是土人们太拧了,非要让朝廷答应他们的各种要求,连秦王爷都被他们与众不同的脑袋给缠得头大不以,她这样简简单单地—— “好!”阿芹突然学会了第四句山下人的话,指江月儿又跟骆大叔哇啦哇啦地说了一大堆。 虽然山下人狡猾,可这个小姑娘能舍弃这么大的利益告知她沉香真正的价值,无论怎么看,她都不跟那些“狡猾的山下人”一样,阿芹觉得,她应当比其他的山下人可信。 “她答应了。她说你要是在山下还拖拖拉拉的,就别怪她不客气。”骆大叔不可置信。 就这么简单?阿芹可是下一任土人的女族长呢!她若是愿意下山…… 帐篷外面,福寿狂奔着跟卫老爷报喜去了:妈呀,大仙又办成了一件大事! 只要这些土人们肯下山,王爷跟老爷策划的事情就有眉目了! 要知道,金州这一带为什么会由一个异姓王守着?就是因为金州这一带土人时常作乱,令家的几代儿郎均善战骁勇,只有他们镇守在南疆,才会令土人们安分一点。 现在他们肯下山,也就是有了跟山下人融合的可能性,以后让朝廷头疼的土人作乱问题说不定就会解决了! 这一片山上除了沉香之外,可还有好多的名贵药材,就是山上的蛇,炮制得当也是好药材,这是座宝山呢! 以前被土人占着,他们又不懂得利用,朝廷空握宝山而不得门入,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现在终于见到曙光了! 江月儿还不知道阿芹说的话有多大的意义,她只是想不明白,土人们为何死守着那座山不下来,好不容易被她说通的阿芹,还得她一句牢骚:“早答应不就得了?我肯定不会那么唬弄你了。你以为我是神人吗?白天赶路晚上还画稿,就是我不担心,我阿爹还担心我瞅坏眼睛呢。” 骆大叔眨巴着眼,不知道该不该翻译给阿芹听。 江月儿反正不管,她突突突说完这句话,重新钻进了被卧里:“睡觉喽!” ………… 青黑色的门扉上贴着褪了色的年画。 杜衍站在门外,深深吸了口气,抬起手。 “咚咚咚”。 “谁啊?”一声妇人的问话响起来。 江月儿忍不住诧异瞪大眼:“跟你《十二月花》一个口音,肯定没错了!” 门吱哑开了,盘着圆髻的妇人站在门里,还准备再问,看见杜衍的脸,一下惊呆了:“你,你是?你是?”她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杜衍的心跳得很快,他想问“主人在家吗?”可话到嘴边,嗓子突然变得异常干涩:他说不出话了。 还是江月儿,她道:“我们想找此间的主人,他在吗?” 问话终于打断了妇人的抽泣,她慌乱地点点头,让出一个身位:“进,请进。” 还没迎进两个人,她先一步跑进了房间:“老爷,太太,你们看哪,看谁回来了!” 江月儿握住了杜衍的手。 在湿润温暖的南方早晨,他的手,凉得像块冰。 屋子里传来大声的咳嗽声,一个虚弱的男声传出来:“想不到,我这块臭肉也有人扒着要认了。” 江月儿心中一沉。 杜衍的身子微微一晃。 “老爷,你别说了!”另一个妇人喝斥着,跌跌撞掸地冲出来。 她同前一个妇人一样,穿着青布夹衣,圆口黑布鞋,两鬓斑白,看上去,像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荣宝,你是我的荣宝。”妇人泪如雨下地扑过来。 杜衍身子微微一顿,加快了脚步,接住摇摇欲晃的妇人。 还不待他说话,里间那个虚弱的男声声音更大了:“你又发什么疯?荣宝早就丢了,死了!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