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上转转吧,这山里有几棵野板栗树,运气好说不准你们还能看到兔子呢。” “是吗?那我们可得好好去看看。” …… 等江月儿带着两位老人下山时,院子里已经摆了一桌子的菜。 严小二从井台边跑过来,给米氏和杜老爷问了安后,问江月儿:“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再不下来,我都差点上山找你们去了。” “你是急着显摆你的礼物吧?”杜衍站在东厢房窗口,一句话戳穿了他的心思。 严小二竟没恼,还得意洋洋顶他一句:“我可不像某些人,小气巴拉的,月妹妹过生辰,竟然只送碗面,守财奴都做不出来的事呢。” 杜衍:“……”这辈子都不用指望这莽夫心思细上一回了。 他道:“送你重在心意,比钱多钱少有个什么意思。” 米氏笑斥杜衍:“阿敬,你这孩子,怎么跟柏哥儿说话呢?”严小二大名严柏。 因严家两兄弟时常出入江家,杜老爷夫妇对这两个孩子也是极熟的。 有了严小二跟杜衍的插科打诨,饭桌上一直保持着非常活跃的气氛。 吃饭前,严小二把他的礼物拿出来,是一枝镶东珠的银簪子。这还是江月儿头一回收到簪子,她高兴极了,对严小二谢了又谢。 严小二得意地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 席上就更加热情了,他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两瓶酒,杜老爷一看就喜欢上了:“五年份的玉台春,好小子,你在哪得的?” 严小二一挥手,笑道:“外公若是喜欢,多喝几杯。” 这酒看来极为得杜老爷的意,他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多喝几杯。老王,不是还带了金华酒吗?拿出来给月丫儿和太太都倒上一杯。” 米氏连忙阻拦:“月丫儿是姑娘家,怎么能喝酒呢?” 杜老爷挥手道:“金华酒又不醉人,现下秋天到了,姑娘家喝两杯酒也好暖暖身子。” 严小二最喜欢热闹,主动跟杜老爷要了倒酒的差使,到杜衍时,他盖了酒杯:“我喝金华酒就是。” 严小二倒不勉强他,嘀咕一句:“还说你不是杜燕子?净喝些娘们儿叽叽的酒。” 杜衍懒得理他。 酒过三巡,严小二这个年轻人还好,杜老爷脸上已上了薄红,有了醉意。 他咋咋嘴里的酒味,一指江月儿,笑道:“上一回,我喝到这五年份的玉台春,还是你父亲带来的。” “我父亲?我阿爹?”江月儿奇怪道:“外公和我阿爹什么时候偷偷喝过这种酒?” 杜老爷笑:“那时候我跟你爹喝酒,还没有你呢。个愣小子,性子忒傲,叫人占了家财,索性一把火烧光,叫谁也落不着。过年时候怕回家被人打死,只好到我这来找我喝酒,哈哈。” 江月儿没想到一向与人为善的爹还有这么暴烈的一面,“啊”了一声:“那是我爹?” 杜老爷一仰脖,喝完手里那半盏,指指空杯子,严小二道:“满上!”跟他碰了一杯。 江月儿撒娇地扯扯杜老爷:“外公~说我爹呢。我爹年轻时候是什么样?” 杜老爷醉眼微睁:“你爹?哦,你爹啊?”一指杜衍:“你爹那时候比他狂多了,才十五岁多点,就拿了家里的宝剑,说要游历天下。唉,他这志向吧,虽说歪了点,总比吃喝嫖赌的好吧。你爷爷奶奶那时候也心疼他,跟心疼你一样,拧不过他,给了他些钱和仆人,只好随他去了。你说他这个不识好歹的,嫌那些仆人管着他看着他不自在,想法子甩了人家半道自己跑了!也就是你爷爷奶奶,这要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早就抽死他了。” “当时人家都说你爹肯定去不了几天就要回来,到最后没信儿了,人家又说,他肯定早死在外边了。结果五年后他回来了,这一回来,就晚了啊。” 杜老爷叹气,又吵吵着跟严小二喝了杯酒,接着道:“早在你爹回来前,你爷爷奶奶那时候先后一场大病,都死了一年多了。你爹是独子,死的时候都没能给他们捧盆戴幡!” “那阿爹肯定难受死了。”江月儿低落地道。 “你这个死老头子,一喝酒就胡咧咧,净说些叫人不高兴的事!”米氏沉了脸,要夺杜老爷的酒杯:“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不许喝了。” 江月儿急忙拦着她:“外婆,今天好不容易高兴,您就让外公多说说吧。再说了,我爹年轻时候的事,我也想多听听。”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