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每次不管我说什么,都习惯性地往坏处想?是不是我从前对你太不好,才让你觉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谢芷默自嘲地笑:“不然呢,我该怎么想?” 聂子臣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吸一口气全是她的味道,淡若月泉的眼眸里渐渐有了温度:“谢芷默,我喜欢你。不是因为别人会介意你的过去才心疼,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我,所以心疼。” 哪怕不知是否有明日,此刻也觉得安心。 他缓缓说:“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你听信你的心理预设,觉得我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从一开始就判了我死刑。你一点希望都不给我,还怪我对你凉薄。” 车里的电台放了一首王菲的老歌,《约定》。粤语缠绵地唱:“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要决心忘记……” 年轻时喜欢得撕心裂肺的人,年轻时义无反顾背离全世界也要嫁给他的人,年轻时一个背影就让她天崩地裂百折不回的人。 现在呢,现在如何了? 歌声唱着:“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仍未忘跟你约定……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谢芷默被温热的气息环绕着,心里居然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像大风过境肆虐之后的萧冷长街,又像沉寂千年终于浮现的古老誓约。 她心底涩涩的,说不清道不明。 颈侧突然印上他滚烫的唇,竟也没有躲。缠绵的啜吻沿着她修长光洁的颈项细细密密地覆上来,一直绕到耳廓,分开时彼此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谢芷默终于推开他,想开口,撞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却忘了词。 她的踌躇和动容都明明白白写在眼底,聂子臣不愿把话说得太重,故作轻松地在她耳边笑了笑:“饿了没有?上去给你做饭。” ※※※ simon一个人在聂子臣的书房百无聊赖地玩ipad,等了半天才听到玄关有声响。 中二正太立刻冲出去站到两个脸色明显不对劲的人跟前,一本正经地抬起他价值不菲的儿童腕表:“你们去了一小时三十七分钟,超时三十七分钟了!” 聂子臣不理会他,一手提着两个袋子,握住谢芷默的手往厨房走。 矮富萌小朋友不满极了,但也没办法——谁叫他正在不遗余力地撮合这两个人呢?大人的世界好费劲。 进了厨房,谢芷默才抽回她的手,挑眼看他。 聂子臣把食材分门别类放上流理台:“没听到simon说的么,我们超时了。要在中午前做完这些菜,可能需要你帮我。” 谢芷默还是有点没有回过神:“哦……” 她其实是会做菜的,而且味道上佳,谢母对她的一手厨艺很满意,大概在她的传统观念里,女孩子做菜做得好吃是一件体面的事。可是她其实有点怕油锅,哪怕做得纯熟了也总是不能坦然地面对飞溅到手背上的食用油,只是没人知道。 聂子臣只分配她做一些绿色蔬菜的清洗工作,或者拆开虾仁的塑封。谢芷默一会儿就空了出来,想去解冻鸡翅,结果被聂子臣拦了下来:“这些有腥味,你把番茄倒进汤里就好。” 谢芷默松开手,解释道:“其实我会做菜的,可以帮你做一两个。” “嗯,好。”他眼睑垂下时,连阴影都柔和。 谢芷默难免又想起方才在车里的场景,心不在焉,随手把一条体积异样大的鱼倒进油锅里,结果不慎溅了两滴油在火上,火焰“嗖”地窜起半人高。她尚属平静,倒是聂子臣拦腰把她抱开一米多。 谢芷默反而被他的如临大敌弄得惊魂未定:“只是两滴油而已,其实很快就会好。我经常遇到。” 火焰确实如她所言,已经有了平息趋势。 聂子臣哪里不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松开她。莽撞到经常把油溅火上,那也叫会做菜? 他反应过度,惹得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他装作心疼厨房的样子:“算了,你指导我放调料吧。” 谢芷默自知发挥失常,理亏地答应了。 于是就演变成了他放油放食材,她站在一米开外,指导他:“半勺糖,嗯,再少一点……” “你喜欢甜的?” 谢芷默颔首:“你不喜欢吗?” 聂子臣笑着回头看了她一眼。 雨过天晴万物明净般的一个笑,她忽而恍神,竟忘了问过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