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岚沉默地走到曹家屋后的自留地旁站定,开了口:“曹富贵同志!” “啊?” 听到一声“同志”,富贵浑身一震,背都挺直了,仿佛回到了当年三叔回家来操练他的艰苦日子。 周晓岚抬头挺胸昂着头,直直地看着他,嘴唇却微微发抖,说:“你虽然好逸恶劳,没有集体观念,纪律性也不强,还有游手好闲的坏习性……” 曹富贵听她这么一大串说下来,脸都绿了,什么仇什么怨?突突突的骂人都不带重样的,不就是不愿意相看吗? 周晓岚停了停,轻轻瞟了他一眼,咬了下唇,微微低下了头,声音也仿佛轻柔了些:“但是,我觉得你的本质还是好的,这两年家家都困难,你,你还大黄常常带着野物给我、我家,还不敢直面我,我也明白你意思。 主席都说过,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你愿意改,以革命的意志来克服坏习惯,我、我也愿意……愿意帮助你,与你共同进步!” 曹富贵从小就柔弱,又爱偷懒,但是,但是他长得好,心也好,如果他愿意…… 她是出了名的能干人,风里来雨里去,和男人们干一样,甚至更多的活,是大队里难得的几个挣全工分的女人之一。被辛劳摧磨过的脸庞虽然皮肤有些粗糙发黑,但青春和自信却让她的面颊显得生机勃勃,她嘴上虽然毫不羞涩地讲着革命伴侣的事,脸上却悄悄爬满了晕红。 曹富贵看着娇羞的“铁姑娘”,瞪出眶,嘴巴张得能吞下只鹅蛋,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娘,娘娘哎! 这特么还不如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呢! 这两年,他让大黄给周家时不时带点野味去,一来是看她家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一个小娘顶门立户太罪过,二来只不过是给的狗子租借费啊! 一开始周晓岚看他拐大黄,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后来用野味贿赂了几回,她看自己的眼光就柔和多了,本以为这是双方达成默契,出租狗子交易成功,谁特娘会想到这就成了他“中意”这小娘的铁证了?! 冤枉啊! 曹富贵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目光迟疑地在“铁姑娘”晕红的脸颊,僵硬不安的身姿,还有那能跑马的胳膊上流连而过。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绽出一个激昂的笑容,握住了姑娘的手。 躲在屋后头偷看的小乔,一颗心猛地提起,像是被死死捏住了。蹲在他身旁的苗儿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大哥的口味,嘴不对心啊!” 两个孩子伸长耳朵也听不见的地方,曹富贵望着周晓岚激情地说道:“晓岚同志,你实在是一位让我敬佩学习的好同志,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的缺点,小资产阶级的自由散漫与吊儿郎当就像是钢铁上的锈斑,让我根本无法成为合格革命的接班人。 我决心对照你所说的,努力劳动和工作,在革命的熔炉中炼化这些缺点。祖国的未来,美好的家乡都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