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孝顺。”旁边的人连忙恭维:“怪不得王爷对您一直器重有加。” 这人一开口,其余的人也就纷纷开口说好话,上天下地地将宋凉夜夸了个遍。 宋凉夜笑着,看着这桌上的人,笑意不达眼底:“各位大人抬举了,说到底,我也不过是个野子,连王爷都不曾亲口承认。” 众人一僵,相互看看,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坐在他旁边的万有利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再怎么不好,现在王爷也是将大权尽交您手。世子无能,只懂纸上谈兵,二爷您可是能文能武,又不守旧死板,各位大人都十分敬仰您呢。” “是啊是啊。”江稳山第一个举起酒杯道:“二爷武功盖世,又知恩图报,我等敬佩不已,自愿效忠啊!” 众人这才纷纷开口,重新活跃了气氛。 沈美景听了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封地之王更替之时,都会带着自己的势力上位,一代人涅灭,下一代人又崛起。燕王如今病重,支持宋凉臣的人自然是算站在上风,然而也有反对他的,不得他器重的人,包括燕王身边一些注定要被淘汰的老臣,便簇拥到了宋凉夜身边,想再搏一搏。 这些人摆明了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想利用宋凉夜,扶着他上位的同时,让自己也站稳脚跟。所以以前哪怕再唾弃他,现在也得笑脸相迎。 她算是明白了宋凉夜的意图了,想趁着宋凉臣不在,等燕王驾崩,就直接篡夺燕王之位吗? “叶大人竟然也在,这倒是让我意外。”宋凉夜看着桌上的一个人,挑了挑眉:“贵府二公子,不是一贯与世子爷交好吗?” 美景神色微动。 叶青成之父叶百世起身道:“犬儿无知,不代表下官的立场。下官以为,越是出淤泥之花,就越是洁净无暇。越是饱受困难之人,也越能成就一番大业。比起世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风顺雨顺,下官还是更欣赏大人这样的,敢逆流而上之人。” “好!”万有利忍不住拍手:“叶大人这话说得极好,来,敬了二爷这一杯。” 叶百世笑着举杯,宋凉夜也就将酒喝下了。 窗外有轻微的响动,美景一愣,皱眉回头。想了想,干脆伸手将椅子背后打着的结给解开了——她每次被捆,都会抻着一些,给手与手以及手与椅子之间留出空隙,这样就算人家的结打得很死,她也能脱出手来,摆脱困境。 无声无息地起身走到窗边,美景伸手往外一看,吓了一跳。 两个蒙面人正趴在窗外,专心致志地听着里头的动静。察觉到有人的目光,那两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从窗口翻进来,捂住了她的嘴。 美景连忙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她不会说话。 蒙面人看清她的脸,倒是愣了愣,伸手将自己的面巾扯了,用口型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冬休以弟。 竟然是叶青成!美景大大地松了口气,扭头看另外一个人,取了面巾,正是文质彬彬的柳彦远。 “我说不出话。”美景也做了个口型,然后带他们二人到桌边去,拿茶水在桌上写:“二爷有反心。” 两人点头,叶青成就是一路跟着自己的爹过来的,该听的都听见了。宋凉夜野心一直不小,今日方才算是暴露了。可是,现在他们两人也很迷乱,不知该怎么做。算算日子,宋凉臣都该到边境了。 美景看看他们,很耐心地往桌上一字一字地写着她想说的话,叶青成和柳彦远逐字读去,脸色微变。 “将我捆回去。” 最后一句,美景写完,将桌上所有的水都擦掉了。 叶青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头,将她重新捆在椅子上,便与柳彦远一起,翻窗离开。 宋凉夜看了看窗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脸色一变就放下酒杯出去,到隔壁的房间看了看沈美景。 她还老实坐在椅子上,身子被绑着,呆呆地看着墙上的洞。 是他多心了?宋凉夜皱眉,转身回去,轻声赔礼:“我失态了。” “无妨。”万有利道:“二爷要是醉了,可以先回去休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