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山一愣,洛映白又道:“你的手在发抖,你很害怕。” 他口气温和如同无事闲谈,说的两句话却都犀利如刀,刀刀正中要害,简直和之前言谈笑谑的模样判若两人。 郑依山定了定神,说道:“你们告诉我一个死了几年的人其实活着,这本来就很可怕吧?” 洛映白对她的问题不置可否,将手在面前的桌子上一抹,那桌面上竟然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副牌,牌面上画着各种奇怪的形象,郑依山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生源于何,死又往何处去?是芥子纳须弥,还是须弥纳芥子?” 洛映白不紧不慢地洗着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划过牌面,有种艺术般的韵律,“一个已经传出死讯的人居然活着,缘由可能会有很多种——压根就没死,被人救了、失忆了、甚至我们认错了人……你没想到这些,是因为你很笃定他的死讯。” 他打个响指,一张牌跳了出来,牌面上寥寥几笔,画着一个小人,身子躺在地上,头颅却滚的老远。 郑依山看见那张牌,瑟缩了一下。 洛映白盯着她,微微一笑:“所以你惊恐的不是他活着这件事本身,而是……他是怎样活过来的。” 最后几个字声调微微拉长,郑依山全身一震,霎时间额头冒汗,洛映白则忽然顺势并指在牌面上一点,轻喝道:“生不息,死相续,往世化极!” 就在几个人的眼前,牌面上的图案瞬间变幻,横陈的尸体变成了一个手舞足蹈的鬼怪,虽然线条简单,但那张妖异面庞上的邪恶狂喜之意却呼之欲出,诡异气氛逼面而来。 更加恐怖的是,在几个人的注视下,鬼怪的面孔竟然渐渐地波动起来,铜铃般地眼睛拉长,獠牙逐渐缩回嘴里,狰狞扭曲的肌肉线条变得柔和流畅——他的样子很快就和正常人相差无几了。 坐在洛映白身边的杨峥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直逼胸口,逼得他不得不身体后仰,有种马上就要喷血的错觉,洛映白没回头,伸手轻描淡写地在他面前一挡,顿时化解了那股压迫感。 杨峥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就是卜力的反噬——任何测算都要付出代价,占卜越准确,卜力越强,就凭洛映白敢玩这套牌,他也绝对在整个特侦处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杨峥呼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 而看到这一幕,郑依山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颤声道:“难道他真的用了那个方法?!” 夏羡宁道:“以身炼蛊,寄魂夺体——你说的是这个?” 郑依山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居然真的那样做了,他疯了……” 洛映白同夏羡宁对视一眼,道:“这样说你知道内情?这是你掩饰自己了解飞头蛊的理由吗?” 郑依山颤声道:“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会弄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她的全身都在发抖,脸色白的吓人,洛映白递了一杯水过去,被郑依山一饮而尽,这才好了一些。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你们先前已经调查出来了,我家在都庞岭的山里,那个地方交通不便,地方又偏,非常落后,像我们村子里的很多人甚至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那座山。我是村里仅有的一个大学生,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全村人都特别高兴。” 郑依山道:“当时我的父母说,让我出去上学之前,把小辉也带上,千万要努力留在大城市生活,也别跟人提起我们的家乡,那样的话会有人讨厌我们的。” 夏羡宁点了点头。他以前曾经跟边地小村庄里的一些村民打过交道,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血统纯正,本族特征保留的比较明显,很多都掌握了祖上流传下来的种族能力,或是一些奇异的法术——这很难断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是不了解内情的普通人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