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冷得他忍不住眉毛紧拧:“这么大的水,他们都以为只是哪里发了山洪,以为只有自己的村子出了意外……陈荣……到底在做什么?” 赵幼苓看着瑞王重新上马:“如果真是洪水倒还好办。来得快,退得快,不用多少担心,可这是堤坝冲毁。青都上游……只怕情况不比青都这好多少,那样的话,麻烦就多了,涝灾……粮食、疫病都是问题。” 瑞王点头道:“我也知道。青都堤坝修缮前,就曾经发过大水,那年多少人为此流离失所,才一年……才一年时间!” 赵幼苓直接问:“陈荣等人当初修堤坝的时候,小王叔难道不知道他们背地里都在做什么?” 瑞王道:“我并不懂这些工事。当初朝中派了工部的几位大人过来,由他们与陈荣一起负责青都堤坝的修缮工作。期间,账本又工部的人核对后,最后交给我过目。那是朝廷派来的人。” 朝廷派的,工部的官员。 瑞王虽是亲王,燕地又是他的封地。可堤坝修缮的事,朝廷不可能交给他来办,自然由工部的人来全程主办。 想到看到的那些塞在堤坝内的草团,赵幼苓闭了闭眼。 修堤坝这么大的工程,往堤坝内塞草团的事,不管是陈荣,还是工部那些人的主意,势必都不会瞒得过对方。 唯独瑞王…… 他们视瑞王如无物,如果不是之前小老汉们找到瑞王府,恐怕瑞王根本不会知道堤坝有问题。 有先瑞王一步去青都打探情况的亲兵回来,雨水淋得满身都是,顾不得擦,翻身下马就抱拳道:“青都县衙空着,所有人都不在城中。” “去了哪里?”瑞王眉眼间尽是焦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把县衙的人都调去了哪里?” “小的去问过附近几个村子,也都说没见过县衙的人。” “可能是在山里。”赵幼苓双腿一夹马肚,大黑马扬蹄狂奔,水花四溅。 瑞王低头,看一眼溅落在衣袖上的污水,沉默了一瞬,说:“调兵。” “王爷!” 有人要劝。 瑞王摆手:“调兵。一半去到受灾的各地协助百姓安顿生活,余下的人,去青都捉拿青都县令陈荣及其手下所有人!” 赵幼苓没有去管瑞王身边那些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沿途。 从她重活一世起,她就没有过什么济世救人的仁爱想法,她想要的其实脱离不了“太平”二字。 但她当年能因为赵臻为家国大义一箭射杀她,而选择不怨。现在也能因为周围的惨景,心生悲悯。 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如果说从前也是年年都会遭遇这样的大水,那当初堤坝修缮的时候,他们一定心里充满了希望。 盼着再无大水,盼着生活从此风调雨顺,盼着家人此后太太平平。 可结果盼来的,是并不过关的堤坝因连日大雨最终被冲毁,再一次,甚至比从前更严重的大水使得家毁人亡。 听到耳边传来的哭嚎声,赵幼苓心里便忍不住的难过。 天灾人祸,总是能带走最无辜的性命,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重生一次,记住的却都只是一些小事。 呼延骓拽住了赵幼苓的马缰。她情绪不对,再继续跑,说不得就会出事。 “我没事。”赵幼苓摇摇头。 呼延骓道:“现在不能急,事情已经发生,最重要的是后续,不是现在就去追责。” 赵幼苓勒马,看到路边坐在木盆里,在水面上飘荡的孩童,擦了擦眼泪,说:“对,不是追责的时候。” 以她的身份,没有资格对陈荣等人追责。与其跟着去找陈荣,不如留在这为村民提一份助力。 她作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瑞王。瑞王虽有些不放心,但想到山上的情况安危不明,倒不如让她留在这里,便也点头应允。 “小王叔不如带着殿下一起过去。”赵幼苓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