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刚才送饭来的人又拿来两条崭新的毛毯。 在林毓森哄劝下,潘辰裹上毯子在长椅上打盹。 许是这天太折腾,眯着眯着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她赤脚站在深夜的街头,长得看不见尽头的路上没有车,没有人,连声音都没有,她孤零零的杵在十字路口,望着被雾气包裹的街灯,仿佛被世界遗弃…… 前方骤然亮起一道刺眼的车灯,犹如一束曙光,让她看到希望。她转身,拼命朝那个光亮奔去,不停地跑……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怎么都跑不到,就在她精疲力竭时,那辆停着的车突然启动。 她慌了,脚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在膝盖磕地的刹那,她依稀看见了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不清眉眼,她却知道他是谁。 她知道是他…… 马达的轰鸣渐行渐远,她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只觉冷,一阵一阵地冷,冷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低不可闻的抽泣声让林毓森猛地睁开眼,循声望去,发现她仍睡着。 或许是做了不太好的梦,她的眉头一直蹙着,整个人蜷伏如婴儿,手静静攥着毯子,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随着呼吸微微轻颤,扑闪扑闪,仿佛一直拨到人心底去。 ** 早晨,依旧是昨夜那人给他们送来早饭,并给两人捎来了洗漱用品。 见林毓森就着矿泉水简单洗漱,潘辰又是一阵内疚,“林毓森,真的太麻烦你,我……” “嘘”林毓森比划一个噤声的手势,“再说客气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好,不说。”潘辰把一个保温桶递给他,“吃饭。” 刚吃好饭,两位专家便领着一群医生来查房,他们仍被特批进入icu,隔着玻璃看医生给潘母做各项检查。 焦急的等了快半小时,医生们才从病房鱼贯而出。为首的廖教授摘下口罩,嘴带笑意,“病人各项体征都已稳定,自体肾功能也在逐步恢复,目前来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最后那六个字像一剂强心针让潘辰抽紧的心稍稍松弛。她捂着嘴,眼含热泪地向两位教授深深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妈妈。”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廖教授虚扶她一把,示意她不要客气。“虽然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肾脏完全恢复功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两天还得留在icu观察。” “不过,病人的求生*比较强,各项指征恢复得都挺快,应该很快就能转出去。”廖教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和眼底的乌青,猜她是受了一夜,便劝道,“倒是你们家属,不要全守在这儿,轮轮班,以你母亲的情况,出了icu仍需要长期住院,还得要人照顾,不能前面都累垮。” 说完,他侧头看向林毓森,“我明天还有个很重要的手术,下午就得走,待会儿我们会先定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另外陈教授和小马会再留两天,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他们在,你放心。” 林毓森忙不迭点头,“行,我这安排车送您。” 从icu出来,林毓森找了个借口,溜到外面给许译打电话,交待完送廖教授的事宜,折回去时,发现潘辰身边多了三个人。 除了潘姥爷,还有陌生的一男一女。 看见他走过来,潘姥爷主动打招呼,“小林,你回来了。” 林毓森礼貌颔首,把视线投向另外两人,随即便听潘辰介绍,“这是我舅舅和舅妈。” “大舅,舅妈,这是我朋友,林毓森。” “林先生,你好。”大舅起身,朝他伸出手。 林毓森连忙上前一步,跟他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