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儿子竟然考了个第五, 胡氏和张耀祖脸上笑开了花。 张耀祖更是傻傻地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胡氏先反应过来,赶紧说道:“两位官差大人,你们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喜钱。” 胡氏跑到里屋, 从枕头底下拿出装钱的荷包, 犹豫片刻, 她决定大方一回,拿出一百文钱给两人。两个差役得了喜钱,态度愈发和气, 喝了半碗茶,又说了几句恭喜的话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张家。 这差役一走,围观的村民立即炸开了锅。议论声、贺喜声不绝于耳。 “张三哥,你家祖坟上是真冒了青烟了。你瞧瞧你家小北多有出息。” “三嫂,你终于熬出头了。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是呀,是呀。这真是鸡窝里飞出了只金凤凰。” …… 张耀祖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被人这么恭维过羡慕过,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胡氏也跟他差不多,但好歹比他更清醒些,她简直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人们议论一会,突然有人问:“哎呀,这说了半天,你家小北哪里去了?” 胡氏擦擦眼睛,想了想道:“今天早上我下地时,他好像说去果园里干活去了。” 有人感叹道:“哎哟,这孩子都中了秀才了还去干活,不错不错,一点也不忘本。” “快让人去喊呀。” 胡氏要去喊,那些乡邻哪里还用她去,早有人抢着要去,最后后是王六子得了这个差事。 这会儿,张小北正在果园里拔草,免得杂草太多会跟果树争抢养分,顺便放放鸡和羊,让它们在这里捉捉虫子吃点青草。他家的果园逐年扩大,往里头走得远了,自然就听不见家门口的喧闹声。 王六子在果园里找了一阵才找到张小北。王六子兴高采烈地叫道:“小北,刚才报喜的官爷来了,你中了秀才了,快回去吧,大伙都在等你呢。” 张小北面露喜色,一颗半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终于考中了。也不枉他这三年的苦读。 “谢谢王大哥,咱们回吧。” 张小北的这种高兴在王六子眼里简直等于没表现,王六子心里觉得纳闷,这么大的喜事咋就这个平平淡淡的表现?换了别人还不高兴得要疯?要不咋说人家跟他们不一样呢,人家生来就是要做大事的人,沉得住气。 张小北根本不知道他的含蓄表情被邻居给过度解读了。 两人一起回到张家,那些邻居们自然而然地又围着张小北大肆夸奖了一番。 有的还说道:“小北,你小小年纪都已经是秀才了,这在咱们张家村可是蝎子尾巴独一份,那你过几年是不是就能考中举人状元啥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俺们这些乡亲。” 张小北谦逊地说道:“举人状元哪有那么容易考,我可不敢这么想。就是这个秀才就要难为坏我了,都是侥幸才考中的。” 众人道:“哎哟歪,这孩子真沉得住气,小小年纪就知道谦虚了,要是换了别人,那尾巴还不翘上天去了。” “我早看出来了,小北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哪怕有人暗算你也照样考上。” “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没那个能耐,再怎么样也不成的。” 张耀祖自然听出来这些人是在说谁,除了张小宝的还能有谁?现在张小宝在村里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张耀祖看看胡氏,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胡氏今日心情好,也没多提这件事。想想前几天,她听到这件事时可是气坏了。不但把大房夫妻俩骂了一顿,还把自家男人狠狠损了一顿。 众人热闹了好一阵,终于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张小北的身体和精神瞬间松弛下来,感觉比考了一场试还累。胡氏也跟他差不多,唯有张耀祖仍然一脸兴致,劲头不减。 张耀祖兴奋地搓着手说道:“小北,你说再过三年,你是不是就该是举人老爷了?那咱们家不光在张家村就连在县里也能排上号了。” 张小北无奈地看了他爹一眼,说道:“爹,你以为举人那么好考呢?” 胡氏也忍不住白了张耀祖一眼,道:“就是,你以为考个举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那还不遍地都是官老爷?” 接着,胡氏给他举例说了她在考场外的所见所闻。当说到那些去考秀才的还有不少五十六的老童生时,张耀祖心里因为儿子考中秀才的膨胀才渐渐减下去不少。 胡氏继续说道:“咱们小北能考上秀才,我已经十分知足了。咱们家底薄,人老几辈子都是种地的,又不是人家书香门第,他开蒙又晚。孩子为了这个秀才,付出多少辛苦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跑那么老远去花莲村念书,其他时候还好,大冬天的也这样,每天早上冷风呼呼地刮着,我都怕起床,可是他没事,每回不用我喊就自个起来,晚上回来也不去玩耍,就知道在院子里就着水缸练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