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眨了眨眼,咬着唇瓣问。 楚姮苦笑了一下。 她有什么可恨的?恨恒平王和宇文淮海联手,逼杀了她父皇,还是恨他们作茧自缚自取灭亡? 半晌,楚姮才问:“当初三王叔和宇文侯爷蓄意谋反,你们二人可知道?” 宁阙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摇了摇头:“我和宇文弈,还是从宫中逃出来的秦公公嘴里得知的消息。否则,根本就不知道逼宫当晚发生了什么。” 宇文弈也低下头,语气苦涩:“父亲总嫌我笨,怕正是如此,才不想让我知道。我若早些知道,他也就不会……不会误入歧途。” 他和宁阙从风光的小侯爷小郡主,如今沦落成叛党余孽,若不是相互还扶持着,说不定早就绝望自戕。 世事无常,孰又能料。 楚姮听后点了点头:“既如此,我又为何要恨你们?咱们三个自小一起长大,遭遇变故,本就该共同面对,何来恨不恨一说。” 宁阙这一年来也日日以泪洗面,听到楚姮这番话,又流下泪来。 楚姮见状不忍,握住她手,安慰道:“宁阙,你最是活泼骄纵的性子,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继续,切莫再停滞不前,耿耿于怀了。” 这番话,是蔺伯钦曾经安慰她的时候说的,现下说给宁阙和宇文弈,也十分适用。 宁阙想到自己曾有的样子,微微一愣。 随即擦了擦眼泪,点头道:“华容,谢谢你。” 宇文弈这时又说:“我们打算去塞外,等过个十年八载,再回中原。” “避避风头也好。” 楚姮如是说。 宁阙看了眼楚姮,反握住她的手,一字字道:“华容,我们仍旧是朋友对不对?” “当然啦。”楚姮微微一笑,“你们十年后回来,可一定要来清远县看我。若是不来,我就去塞外敲破你们脑袋!” 宁阙和宇文弈笑了起来。 宇文弈又看了眼宁阙,叹了口气:“不过想到还有十年都要和她在一起,我觉得人生好无望啊。”他摸了摸下巴,“不过,万一宁阙在塞外嫁了人,放牛牧马,也是不错的。” 宁阙闻言,气的柳眉倒竖:“宇文弈,我看你是三天不挨打就皮痒了!” 楚姮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宁阙和宇文弈临走时,又说,希望十年后回来,可以看到楚姮儿女成群。 楚姮笑眯眯应下了。 以至于当晚蔺伯钦回家,就觉得楚姮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怎么了?” 他将洗脸的帕子拧干,叠在水盆中。 楚姮让濯碧把盆子端出去,便将门“咔哒”一声给闩上了。 她站在门口,双手叉腰,蔺伯钦这才发现,她今日穿了身水红色的薄纱衣,绣着鸳鸯合欢花的浅白色肚兜若隐若现,纤腰细腿,皮肤白皙,着实……令人意动。 蔺伯钦瞬间明白了楚姮的意图,不自觉嗓音沙哑:“姮儿,春寒料峭,你先把衣裳穿好。” 楚姮怨念的盯着他,步步上前,扳着手指给他算:“你仔细琢磨琢磨,这都过去多久了,落英和萧琸聚少离多,都有三个月身孕,为何我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这种事……急不来的。” “我看你是压根儿都不着急!”楚姮气呼呼的抱着手臂,“前天,说去东乡村看土地开垦;昨天,又说王老板家失窃。本以为跟你回县里可以安安稳稳,不用那么繁忙,结果你……”楚姮抬手戳他脑门儿,“结果你狗改不了吃屎,不管当丞相还是当县令,都闲不下来啊!” 蔺伯钦哭笑不得,将她手拢在掌心:“好好说话,莫尽是些粗言秽语。” 楚姮瞪他:“你还敢训我?” “不敢不敢,你是县夫人,你说的都对。” “那我说的你听不听?” “听。” 楚姮偷笑的脸酸,咬了咬唇瓣,跳起来挂在他脖子上:“那好,现在本夫人命令你,熄灯睡觉!” 蔺伯钦一脸无奈,提醒她说:“夫人,现在亥时都还未到,你……”楚姮抬手搂着他脖子,就去亲吻他的耳垂,轻轻的舔舐,呵气如兰:“伯钦,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这般温柔甜蜜的话,饶是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 蔺伯钦喉结微微滚动,到底是将楚姮打横抱起,入内室去。 帷帐轻摇,烛影成双,彻夜未熄。 楚姮窝在蔺伯钦怀里,窗外天还没亮。 她想,就这样也挺好的,有人爱她,有她爱的人,好友两三,即便父母不再,余生也甚是宽慰。 “折腾了一夜,快些睡吧。” 蔺伯钦摸了摸楚姮的柔软的长发,将被褥给她捂紧了些。 楚姮一咬牙,抬起眸子:“不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