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寒,你去干什么?” 楚姮拢了拢衣裳,却也不在意,厚着脸皮说:“大年初一呢,我就想跟着你一起。” 她眼梢带着笑,蔺伯钦心下一动,到底是拗不过,三人一并前往县衙。 正值年关,又已入夜,县衙里只有寥寥几个值班的衙役。清冷的雪光照入公堂内,正好照在“明镜高悬”四个字,映着人脸,都有些苍白。 公堂中,一个光头小沙弥正站在旁边呜咽。 他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明明是大冬天,却穿了一件春夏季节才穿的灰色单薄僧衣,手指都冻的僵硬发红。 “蔺大人!” 小沙弥见得蔺伯钦,忙走上前,慌然的合十行礼,“蔺大人,可一定要为碧水寺主持公道啊!” 蔺伯钦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小师傅如实说来。” 主簿顾景同都回家过年去了,没人帮他在旁边记录案宗,于是蔺伯钦挽起衣袖,露出骨骼分明的手腕,持笔落墨,自己边审讯边记录。 “就在申时三刻的样子,寺中突然燃起大火,贫僧听到有人喊走水,立刻与寺中师兄弟灭火。就在这时,在禅院休息的玄明大师,正好看见玉璇玑飞檐走壁,偷走了庙里的功德箱!”小沙弥说到此处都快哭出来,“那功德箱里面是这些年香客们好心捐的香油钱,却没想到被玉璇玑给抢走了,我们寺庙里人可怎么活……呜呜……” 他也就十六七岁,想到这些,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他抬手去擦拭,拇指和食指的关节处,已经冻的皲裂,正在往外渗血。 楚姮心思细腻,注意到这点,却没有询问。 谁教这沙弥张嘴乱说什么玉璇玑,搞不好这是一场阴谋呢。 小沙弥还在喋喋不休,蔺伯钦又要写字又要研墨,一时有些来不及,楚姮见了,忙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墨锭,轻磨起来。 蔺伯钦看了眼她,映着公堂里明亮的烛光,显得额头光洁,柳眉毛茸茸的,长长的睫毛也投下一片阴影。楚姮见他愣住,抬起头愕然:“干嘛呢,我帮你研墨你就快写啊!发什么呆?” 蔺伯钦无奈,忙低头继续挥毫。 “……那功德箱里的银子,就是碧水寺的命啊!” 小沙弥还在哭,蔺伯钦闻言却皱了皱眉头。 他抬起头问:“功德箱里大约有多少银子?” 小沙弥抬手伸出五指。 “五十两?” “……五百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