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伯钦一愣,上前躬身:“霍大人既然应允重审此案,应是你……” “不必。”霍鞅一摆手制止,沉声道,“我一介武官,对审案流程一窍不通。此事由你全权审理,我在旁听,事不宜迟,立刻开始罢。” 他将曹老头的口供合上,转手递给顾景同,便让人搬来一张椅子,与陈知府坐在一处。 陈知府顿时如坐针毡,挺直了背,朝蔺伯钦打手势,让他快些,莫要耽搁下去。 蔺伯钦整了整头顶乌纱,昂首走向法案后的椅子,摩挲了一下惊堂木,便直接询问堂下的吴光弼随从:“劫狱当日,你曾提到过‘蔡大人’三字,而你明明是吴大人的随从,对此,你作何解释?” 随从咬紧牙关,仍打算不开口。 顾景同这时在霍鞅耳边道:“霍大人有所不知,这随从怕是谁豢养的死士,抓来两日,什么话都没套出来。” 霍鞅轻笑一声,站起身道:“让人开口,这有何难。” 他掌管禁军十二卫,几十年来抓过的刺客死士不胜枚举,从来没有吐不出话的。 “蔺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指使你的人用什么要挟你,我一样会。”霍鞅双目炯炯的看着随从,冷道,“打个比方,他用你的家人作威胁,我也可以;他用你的性命做威胁,我也可以。但你若交代清楚,我反而会保护你的家人,给你银钱,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命。” 说到此处,他目光落在一旁冷汗涔涔的蔡高义身上。 随从闻言有些动摇。 面前的人是霍鞅,是皇上心腹,是叱咤官场三十年的霍大统领。人脉无数,手段高超,酷刑之下,他也的确坚持不住……而指使自己的人,根本就比不得对方位高权重。 思及此,随从终于开口了。 他思忖道:“霍大人可要说话算话,留在下一条性命。” “好,你说。” 霍鞅将按在青铜锏柄上的手,不动声色的移开。 那随从看了眼蔡高义,直接就道:“主谋正是蔡高义蔡大人。” 蔡高义闻言霍地站起,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谁指使你造谣本官?你——” “蔡大人!”霍鞅冷漠的打断他,神色严厉,“我一武官都知道公堂之上,休得喧哗,你这般大吵大闹,莫非被谁踩了尾巴?” “霍大人……” 霍鞅根本不看他,而是看着随从,示意他继续说。 那随从也不知道自己吐露真相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但不说也是死,说还有一丝机会,倒不如赌一把。 思及此,他说:“其实案子来龙去脉,蔺大人已经猜对了,我与胞弟是蔡大人安插在吴大人身边的死士。蔡大人和吴大人一直都是表面和睦,背地里,蔡大人觉得吴大人无能,只知道吃喝玩乐,不配坐监察御史的位置,受陈太师青睐。蔡大人虽经常阿谀陈太师,却总矮吴大人一头,吴大人又喜欢训诫他,长此以往,蔡大人便对吴大人怀恨在心。” 蔡高义几欲将一口牙齿咬碎,他正要反驳,霍鞅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从又说:“吴大人一直暗中查找一个叫‘春二姐’的女人,就在前往望州途中,将春二姐给抓住了,审问了一天一夜。” “吴光弼抓春二姐干什么?”蔺伯钦沉声问。 随从摇头:“吴大人将我等支走,无从得知。我只知道,后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