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吵架,楚姮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弯了腰:“你还知道是假扮我夫君?我看你一天天的,是在假扮我老子!” 就算是她父皇老子,也没成天的对她说这说那。 蔺伯钦听她嘴里又开始说粗话,皱着眉头,不以为然。 他肩边的衣衫的缝线处,露出了一截线头。 楚姮见得,抬手就要去帮他抚平,蔺伯钦却反应极快,往右一侧,躲开了来。 楚姮缩回手,恼道:“为你好你还不领情。即便我再怎么欣赏萧琸,也不可能帮他扯衣服上的线,我跟他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罢了。” 蔺伯钦脸黑如锅底,他不想听楚姮废话,冷道:“出去。” “我不!”楚姮没有动,她气鼓鼓瞪着蔺伯钦,“有本事你把我推出去。” “……随你。” 蔺伯钦起身,便要往县衙去。 楚姮哪肯让他走,若今日不能言归于好,以蔺伯钦的性子,恐怕可以跟她冷战一辈子。 她一着急,便拽着蔺伯钦衣袖:“不许走!” 蔺伯钦甩了两下甩不开,恼怒道:“李四娘,你给我松开!” “姓蔺的,你有完没完?”楚姮反而比他声音还大。 蔺伯钦被她吼的一愣,随即脸色铁青。 楚姮觉得这样硬碰硬不太好,总有一方要服软才行。 她迟疑了一下,凑上前些,光洁的额离蔺伯钦的下巴不过半指。 楚姮抬起水莹莹的眼眸,凝视着他,语气轻柔如风吹雪,到底认错:“不要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若以后再要喝酒,我只跟你喝好不好?” 正文 七二章 蔺伯钦觉得自己离她太近了。 近到可以闻到她发间皂角洗过的清香。 “问你话呢?你倒是答不答应?”楚姮又轻轻的摇了摇他袖子,眉眼生光,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蔺伯钦的重话便说不出口。 他明知道楚姮这是装模作样,可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从不喝酒。” 楚姮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睨着他问:“我不信,难道你端午不喝雄黄?重阳不喝菊花酒?” 蔺伯钦“嗯”了一声,肃容不看她。 楚姮忙歪着头与他对视,笑的如云开雾散般明媚耀眼:“明天重阳节,谢落英邀请我一起去登西峡山……衙门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劳累这么多天,一起去散心好不好?” “不去。” 蔺伯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楚姮语气带着一丝丝难过,她垂眸,卷翘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与萧琸喝酒是我不对,我知错。再说了,我对他只是单纯的欣赏而已,虽与他出去喝酒,但是连他一片衣袖都没碰过……”说到此处,她故意拖长了尾音使坏,“你以为像跟你一样?又搂又抱的啊?” “……乱讲。”蔺伯钦剑眉一拧,瞪她一眼,俊朗的面颊却悄然爬上一丝红晕。 楚姮嘴上逞了强,有些沾沾自喜。 她用手指绕着腰间的飘带,嘟哝道:“明日就算你不跟我去登山,也要去沣水看望娘亲嘛。” 蔺伯钦愣了愣。 他没想到楚姮会叫他娘为“娘”,毕竟以前私下她总是叫“蔺老夫人”。怔忪片刻,才道:“娘前日来信了,她重阳要跟朋友出去插茱萸,不必去拜会。” “连娘都要出去游玩,你却还待在县衙。”楚姮低声埋怨了一句,随即又道,“就算你不想过节,衙门里的衙役捕快总要休息休息……你杵在衙门里,他们哪个敢松懈?” 食肺狗一案追查了多日,衙门里的人个个集中精神,十分劳累。 蔺伯钦有些犹疑。 楚姮见他神色松动,忙趁热打铁的说:“去吧去吧,明天我们一起去。落英要带她自家酿的菊花酒,可好喝了!” “你不能多喝。” 蔺伯钦神情虽然严肃,但言下之意,便是已经同意了。 楚姮大喜过望,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好好,你说了算!不过也无所谓啦,我就算喝醉了,至少你在我身边啊!”她想,就算喝晕在山上,蔺伯钦也会安然把她带回家。但这话听在蔺伯钦耳中,别有一番暧昧不清的意味。 兴许是她容色太过艳丽逼人,蔺伯钦移开视线,不敢去看。 半晌,他才微一颔首,表示同意。 楚姮如释重负。 但她还要确定一下,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蔺伯钦,你……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没生气。”蔺伯钦蹙额。 楚姮心底不信,嘴上却笑眯眯的说:“我就说你最好了。” 蔺伯钦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讨好起来,花言巧语一套一套的,可即使明白,他也仍然吃这一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