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盗首说当年也曾被拐卖,林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震惊。 瞧了瞧林天的表情,苗公道:“我本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亲人了,没料到还能和堂姑再见。自那日之后,我就假借是洛家的故旧,不断向她打听事情,知道的越多,越能确定,洛嬷嬷便是我的堂姑,问起家里当时遭事时的情境,堂姑知道的比我还少。” 说着便有些哽咽,林天抚了抚苗公的后背,以示安慰。 即便是象苗公这般经历无数的人,提起当年的惨况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堂姑若是嫁了人,兴许还能免此一劫,自她入宫之后,打听了不少此案的始末,我近来找人查了当年的案卷,发现和当年在武帝身边担任中郎将的张安世脱不了干系,其他涉及之人,经过这么些年的动荡,也死的差不多了,这些年政局变幻,那些人家涉及谋反之类的大罪,比我家中还惨。” “只有张安世这个老贼,却越活越滋润,我心中不忿,”苗公厉声道,摸了摸腰间的佩刀,“张家子孙满堂,得享高位,洛家却只剩下两个落魄之人,我心中不服。” 林天想了许久,问:“那你现在意欲何为?” 苗公叹道:“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呢,臣原本想刺杀张安世,却听说张安世已经快要死了,臣冒死去刺杀他,丢下姑姑不顾,这是个什么道理呢?可若是叫张安世就这般安安稳稳地在儿孙们的围绕下死去,臣又心中不忿。而且看张家子孙的行事,也并不是个什么好鸟,臣想告诉大人,臣和大人同仇敌忾,若有所用,万死不辞。” 没料到,还有这般的秘辛,林天问:“你们姑侄可曾相认?” 苗公摇了摇头,道:“未曾,我若是因为报仇有个三长两短,姑姑又该怎么办呢?这么些年都过来了,何必再让她担心。” 林天知道了苗公近来反常的原因,推心置腹地劝解:“报仇又何必要涉入险境?我娶了娇娥,便和张家结下了没法解开的怨恨,为了娇娥,我也要好好的活着。苗公不必如此,俗语说父债子还,让张安世看着张家的基业被毁,便是最好的报复。” 苗公双眼圆睁,大叫一声,像是突然解开了心中的疙瘩:“对啊,大人说的真对,我何必纠结于要了他那条苟延残喘的老命,让他死的也太痛快了些。” 林天瞧着这个兴奋的昔年盗首,笑着道:“走,一同回后院去,今日摆上宴席,让你们姑侄相认,等到日后报了大仇再公开也不迟。” “喏,”苗公手舞足蹈地像个孩子。 洛嬷嬷得知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时,抱着娇娥大哭了一场。 林天瞧着自己的小媳妇也陪着哭的伤心,心里颇不是滋味,问同样也是手足无措的苗公:“怎么女人高兴也哭,伤心也哭,眼下不该是高兴的举杯相庆吗?” 苗公挠了挠脑袋,“臣也不知道啊,夫人怎么也会哭的这么伤心,她年纪小,应该哄着姑姑莫要哭坏了身子才对。” 林天瞪了他一眼,目光不善:“夫人心软呢,都是你害的你姑姑哭成这样,夫人和洛嬷嬷在一起这么久,情谊深厚,怎么能不哭?” 合着是怪我将你的小夫人招惹哭了呢,苗公这才醒过味来,真是……娶了媳妇就将朋友都忘到一边去了。 待她们哭完,林天方命夏婆子等人摆了宴席,席上互相说起这么些年的经过,又哭又笑,闹到了三更时分。 洛嬷嬷又醉了。 和以往醉了便安静的睡去不同,洛嬷嬷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从小时候和家里的姐妹们争秋千说起,最爱吃的小食,母亲最喜欢的花,老宅子院子里桂花树下埋着的萧氏美酒,说到了在宫里吃的苦头,一桩桩一件件,苗公守着姑姑,也是又笑又哭,这个盗首一路走来,想必也有许多刻骨铭心之事。 林天搂住娇娥,叹道:“还好他们遇见了我们。” 娇娥点点头,将臻首放在大表哥的肩膀上,微微笑道:“我们一定要好好的。” “那是自然了,我要有三个小林天,两个小娇娥,恩,先就这样吧,太多了不好养。”林天畅想着。 “你这个混蛋,说什么呢?生那么多,你没见阿母怀着霸哥的时候多幸苦?”娇娥瞪着眼睛,质问道。 大表哥越来越过分了,自己不生,让别人生这么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