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早有自己的算盘了。”师爷说。 “他们有自己的算盘?”吕博瑞惊问。 “大人何不想想大皇子让大人给护国公王府传的话?很显然,皇子们自己心里各有打算了,否则,大皇子也不会想尽方法利用皇上的一时企图,留在了北燕。” 朱汶是故意留在北燕的,这点,在老八赶回京师而朱汶独自留下时,吕博瑞早有察觉。 从根本上来说,皇帝想利用朱汶,朱汶最终利用了皇帝。 “大人来北燕之前,小的一直对大人说过,大人不过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罢了。而且,在大人这个位置上的,被皇上抛弃过的何止一个。小的知道,大人骨子里清高,不屑做让人不齿的事,更怕被史学家载上不忠的一笔。但是,小的必须多费口舌告诉大人,大人如果想尽忠义,也得找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主子吧。” 吕博瑞心里深吸口气:“本官都快以为,你是不是隶王派来游说本官投降的?” “小的不是隶王的人。说真的,哪怕现在,大人想真心投到隶王旗下,隶王恐怕都不知道愿意不愿意接受大人。” 吕博瑞内心一惊,转过两只骨碌的眼珠子,锁在对方脸上:“你再说一遍。” “太迟了。如果大人一开始来北燕,听小的进言,改旗易主,也不至于到如今走投无路。隶王那人的性情,大人不可能不知道。隶王不喜欢与自己曾经为敌的人。” 朱隶这点性情,可以说是与万历爷完全不一样了。万历爷是能利用的就利用。不管那人曾经与自己的关系如何。朱隶不一样。朱隶可能带兵打仗的缘故,是个嫉恶如仇的,无法容忍一颗沙子的人,当然不会把旧时的敌人变成朋友的关系。 “如此这般,你意思是说,让本官为皇帝尽忠到死了?那何必进言?!” “大人切勿生气。小的还没有说完话。大人不能投拜隶王旗下,但是,大人可以降服以后获得一线生机,只是,恐怕不能再做官了——” 吕博瑞仰头看着天花板,只觉得这一生自己恍然如梦,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臣效忠皇帝到最后,居然得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吗? 什么都不是的下场。 他都忘了,岳东越,是给他画过多少只王八来着? 是说他吕博瑞傻吧。 护国公王府里 拟好给京师里发的公文,已经在待命。 朱隶一挥手,公孙良生拿着信到了门口,马上有人接了出去。 岳东越从外面走了进来,朝朱隶一拱手,说:“王爷,大皇子带到。” 两个人,把朱汶用轿椅抬了进来。 那朱汶,也算是能屈能伸的人了,之前还一副傲气,如今全然皆无。要亲自下轿子,给朱隶行礼。 朱隶摆手,道:“大皇子在那儿坐着吧。” 朱汶突然两道泪珠落下:“本王没有想到,隶王能记得儿时的旧情。” “你这是觉得受委屈了?” 朱隶这一开口,朱汶一愣,抬头,只见对方那丝微勾的嘴角如此深诲,完全看不透,有种和万历爷一样的味道。朱汶身体猛地打个哆嗦。 院子里,依稀传来的是女子的歌声。 唱的,大概是哄宝宝睡觉的歌谣。 朱汶仔细一听,貌似是李敏的声音,只觉得这个歌声,固然算不上天籁,却有着世间最美的温暖。 回头一看,朱隶站在那儿,像是没有听见歌谣似的,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恐怕,朱隶是经常听见,习以为常了。 真是令人妒忌,羡慕。朱汶心里五味杂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隶王娶妻生子,让本王好不羡慕。” “人生什么苦都有,不是只有大皇子一个人苦。本王拙荆,也是历经千辛万苦之人。更别说,拙荆心里头挂系的,天下那些流浪的,居无定所,三餐皆无的饥民。” “隶王——”朱汶答不上话。 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