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站在最后面,那双眼,像箭一样,直射到江嬷嬷脸上。据此不用想了,肯定是有谁知道了她拿丫鬟代嫁的事儿,想今个儿揭穿她的把戏,让她林氏无地自容。 这怎么可以? 林氏推开前面的人,疾走上前,对魏老道:“魏老爷子,妾身那个表侄女真的是挺怕羞的一个姑娘。这样,如果魏老爷子担心的话,妾身进屋去,瞧瞧自家表侄女,给魏老爷子安心。” 众人听林氏这句话,是合理合情,好像没有什么错。 可是,林氏俨然低估了魏家人。只见江嬷嬷突然不说话,退了半步,像是有意躲着魏老的目光。魏老是谁?在军营里当军师的,脑子会不好?能轻易被人糊弄?或许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有这个被人糊弄的可能。但是,如今,明显,一些蹊跷的痕迹都显露出来了。 眼看,林氏急得口干舌燥的模样。 魏子清眸子里的光一沉,在魏老耳边像是说了一句什么。 魏老对于大儿子说的话,是缓慢地点了个下巴。 应该说,昨天,突然奉公伯府那样着急把姑娘送过来冲喜,早就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了。只是,昨晚上事情太多,一股脑儿挤在了一块儿,不容得他们细想。再加上今日林氏到了他们魏府以后,表现处处怪异,是很值得怀疑。 “伯夫人。”魏子清表情冷漠地对林氏拱了下手,像是先礼后兵的样子,道,“既然之前,我们府中的人,的确是没有看到林姑娘的踪影。林姑娘又是从昨晚上送到了我们魏府,而我们魏家也接受了林姑娘。应该说,林姑娘算是我们魏府的人了。所以,我们老爷子,进屋去探望过门的儿媳妇,没有什么不妥的。伯夫人要是担心,不如,与我们老爷子一同进屋。这样,大家都清清楚楚,究竟林姑娘在不在屋子里。” 林氏俨然被他们的话吓了一跳,有些张口结舌:“你,你说什么?我,我们家姑娘不是在这屋子里吗?难道会有假吗?你们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伯夫人多虑了,我们既然和奉公伯府伯夫人有缘成为了亲家,理所当然,是要为新娘子的安全负责的。只有大家都看到林姑娘完好如初,伯夫人和我们魏府,才都能安心。” 林氏说不出话来了。朱庆民在旁边固然原先听的一头雾水,到后面,愣了下,好像听出了些什么,质疑的目光扫到后面自己夫人脸上。 “请奉公伯和伯夫人,一起进屋吧。”魏老开口。 想魏老算是北燕里数一数二老资格的人了,魏老都开了这个尊口,一般人哪有拒绝的道理。 躲在房门后面的喜婆,耳朵贴在门板上把外面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这下子,傻了眼。床上坐着的那个穿新娘服戴红盖头的丫鬟,已经着急地在脱身上的喜服。天,如果等外面的人进来,发现她假冒新娘子,她岂不是全身皮都得被魏家人抽脱了。 “你,你,你脱什么?!”喜婆回头发现,急急奔到床边,和在脱喜服的丫鬟争执着。 屋门在这个时候,被魏子昂一踢,门后面架着的门闩根本不堪一击,直接裂成了几半。屋里的两个女人,慌然间抱在了一起。 魏老率先走进屋内,一双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到床上坐着的穿着新娘服的丫鬟脸上。 假新娘子周身哆嗦,打摆。 喜娘跪了下来,目光望到人群后面站着的林氏时,连忙低下脑袋。 “奉公伯,她是伯夫人的表侄女林姑娘吗?”魏老问。 朱庆民肯定不敢撒谎,摇头:“不是。” 这一句话,大家进屋里后亲眼看到的一切,无不都是在证实江嬷嬷的话反而是真的。 “林姑娘呢?”魏子昂气冲冲地审问跪在地上的喜婆。 喜婆磕着脑袋,泣不成声:“奴婢,奴婢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不知道?你不是陪新娘子的人吗?新娘子到了哪里去,你都不知道!” “奴婢没有一句谎言,真的是不知道。奴婢今早上拉肚子,去了趟茅房,可能时间比较久,回到屋里,发现林姑娘不见了。” “既然林姑娘不见,为何不汇报?” “奴婢是要和主子说的,这不是赶紧要让人到奉公伯府里告诉夫人。” “那么,这个坐在床上穿着新娘子喜服的人是谁?” “是,是这个丫鬟,她,她想把林姑娘留下来的喜服洗一洗——”喜婆到这个时候吸了口气。好在刚才那个小丫鬟把身上的喜服几乎都扒了下来。 小丫鬟跪在地上,抱着那身喜服,磕磕巴巴地说:“是,奴婢是看着喜服脏了,想帮新娘子洗一洗。” “新娘子都不见了,你们只想着洗衣服,没有想到去找新娘子?” 魏家人审问这对奴才时,是越审越觉得好笑,对方每一句话回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