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的臣子,多少都能感受到万历爷的气氛好像不对劲,却也貌似摸不到万历爷的心思。 万历爷开了口:“众爱卿,对于鲍大人的提议,有没有要说的话?” 低着脑袋的朱準在听着四周像是鸦雀无声的寂静时,忍不住是要打抖了。现在想想,昨天李敏不告诉他原因,正是为了防止他跑到皇帝面前告状。结果,他还是没能控制得住自己,跑过来了,结果落人圈套了。 是的,哪怕他能照李敏说的证据,指明死者不是刘嫔,可是不能说明,跳井死的人是谁,是谁代替刘嫔死的,而且,太子妃当天确实是经过了霄情苑门口,照样不能洗脱害人的嫌疑。因为刘嫔没有死的话,刘嫔能去了哪里,只要找不到刘嫔这个活人,还难说明刘嫔是不是真的没死,尸体会不会是再次被人调包了。 李敏正是什么都考虑到了,才不和他说详细了。可是,他都做了什么蠢事。 现在,连鲍伯都落井下石。朱準的内心里犹如一艘随时要颠覆的小船。他知道,他是知道这个世间残酷,身为皇帝的子孙更是从睁开眼开始,必须面对这些最残酷的争斗。只是,事实上比他所想的,要更惨烈更残酷。 身边,忽然迈出的脚步声,像是千斤重的铁蹄,朱準感觉那一脚是能震到自己心底里面的震撼。抬起小脑袋,看到了他。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同样惊讶,因为眼看走出来回答这话的人是护国公朱隶。 “回皇上,臣以为,贸然废太子不妥。” 护国公这是要保东宫?! 文武众臣,一瞬间,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局势了。但是有一点很肯定的。朱隶一句话出来,和皇上的话有的一比。因为,大明王朝的军权,实际上是掌握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哦。”万历爷脸上刚才绷紧的神色,转瞬间变的一丝模糊了起来,像是放软了情绪,又像是更为绷紧一些,对着朱隶,“护国公此话怎讲?” “皇上倘若一心要废太子,杜撰任何借口于天下都可以废弃。可是,这借口,要让臣民心服口服却也并不容易。江淮两地子民,只知道其地方官员为贪污污吏,却不知道太子其实有无参与其中。太子是有,或是知情不报,或是全然不知,或是被人教唆,原因不同,怎可同等论罪。但是,臣知道的是,太子性情温和,为人宽善,在京师里,是饱受京师百姓们爱戴的。” 听完对方这些话,万历爷都有些愣:“你说京师百姓们认为太子性情温和,为人宽善?” “是,太子平常都与太子妃,定时会前往京郊的庙宇,用自己的银子救济百姓,并倡导京中商户赈粮。” 万历爷明显是不知道朱铭做的这个事,而以朱隶这个口气和朱隶的为人,朱隶不可能为太子撒谎。 这样的事是真是假? 从百官里再走出来一个人,众人一看,恰是刚在午门前与朱隶争执过的朱璃,更是诧异。 朱璃拂袍一落膝盖,在皇帝面前跪下,说:“启禀父皇,隶王所言,都是属实。这点臣可以为太子担保。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性情温柔的人,不想把善事办的招摇,把好事变成了坏事,只想默默为皇上分忧而已。” 万历爷在怔了一下之后,在脸上才露出了啊恍然大悟的表情,低头再看底下一群官员,唯有朱隶和自己的三儿子出来为东宫说话。万历爷像是轻轻皱了皱眉头,道:“此事待议吧。把朕的话传给宗人府,既然皇太孙提出了这样的质疑,办事的人,先把死者的身份查清楚了,再报到朕这儿来。一切真相未查明之前,不得把消息传到长春宫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跪地,恭送皇帝离开。 东宫这算不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万历爷离开上朝的大殿以后,是朝着太后的福禄宫走去。路上,万历爷忽然想起什么,问:“是不是今日八皇子没有上朝?” “回皇上,八皇子府里昨儿已经派人入宫来说过,说是八皇子不巧染上了风恙,身子不适,不敢上朝到宫里来,避免把秽气传给他人。”张公公小声提醒皇帝。 万历爷听完这话,不由一笑:“朕这个儿子,向来做事是最谨慎的。” 张公公看皇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