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衢子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身前的圣剑。她剑身银白,一条剑穗华美繁复,就这么自剑柄垂落下来,还在悠悠晃动,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 天衢子问:“真身不能开口说话吗?” 那剑穗动了动,竟是示意他扛起来。你可真够懒的!!天衢子说:“不杠,自己跑!” 凭什么?!你本尊不也天天背着定尘寰?!顼婳剑穗高举,竟然是想打他的姿势。天衢子只好站定。她想是身躯笨重,不太愿意移动,这时候也不再管他愿不愿意,非要爬到他背上。这么一个大家伙,剑气森森,天衢子只觉得后背刺痛,显然是流血了。他忙道:“你就不能变小一点!!” 顼婳终于倒也变成正常宝剑的大小,天衢子无奈,只得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一路冒雨赶回星辰海。 君迁子在其后,看见他的背影,竟然颇有几分想笑。 直到进入星辰海,外面顿时云收雨住。君迁子四下查看,说:“这里有隔绝气息的法阵?” 天衢子嗯了一声,并不奇怪——她本就是阵修,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一路来到顼婳寝殿,把她肉身放到榻上:“她体寒气虚,你再给开两副药。” 君迁子应了一声,眼睛却粘在他自后背取下的圣剑身上。半晌,君迁子终于忍不住:“我能看看圣剑吗?” 这句话的效果,等同于——能否借阁下老婆一看?!天衢子瞪他一眼,哪里肯递给他,自将圣剑放在顼婳肉身旁边。 顼婳神识当然一直清醒,这时候也没有回到肉身去,只懒洋洋地趴在柔软的被褥里。 待天衢子化身转身与君迁子说话的时候,她看见他背后一片深色的血迹。 而画城之下,不朽神木面前,一个身影悄悄潜过来,一脸贪婪地打量神木之上被枝叶卷裹成一团的胎儿。君迁子说它头上天生剑骨,是真的吗? 他慢慢伸手,想要拨开树叶,然而刚一碰到叶尖,星辰海的顼婳就是一怔。她神识分入肉身,问:“九盏灯搞什么?” 哎哟,糟糕!!君迁子紧紧捂住嘴巴。 天衢子看了他一眼,问:“九盏灯知道剑骨之事了?” 君迁子双手捂嘴,眼珠左转右转,就是不同他对视。天衢子说:“你这嘴能不能牢靠一点?!”君迁子忙唔唔点头,天衢子也来不及同他计较:“我先去带他回来!” 说完,径自离开。 君迁子这才松开捂嘴的手,立刻又恢复成一派掌院的风姿盎然:“傀首可有哪里不适?” 顼婳斜睨他,半晌,问:“九盏灯为什么要动我的孩儿?” 君迁子一脸正色,仿佛方才那个心虚到幼稚的人不是他:“当初向家堡向老,因为意外得到天外陨铁,铸成天河圣剑,自己被三界共尊为器圣。九盏灯也是器修。虽然身为九渊仙宗器宗掌院,但无论如何说起来,也是矮了向老一头。” 顼婳有些明白了:“是为了剑骨?!” 君迁子说:“稀世材料对于器修本就有着巨大的诱惑力。何况是剑骨。他一生自视甚高,然而与向老之间的这道差距,是他终生心结。” 顼婳说:“可怜。此子不过承吾神识中一道剑气,就算他得了去,炼成神器,又岂能超越本座?” 君迁子哪会在这时候同她争执,忙恭维道:“正是。此人天真到愚昧。”说完,他又讨好道:“傀首圣剑风采,本院自小便有耳闻。但一直无缘得见。如今福缘深厚,能与傀首见上一面,不知道在下能否就近一观呢?” 天衢子不在,当然没人拦她。顼婳一向大方,闻言也不在意,身侧真身一动,凌空飞至君迁子面前。剑气凌厉如有实质,君迁子忙伸手一挡,手掌被划出一道伤口。 好在九脉掌院身上都有护身玉佩,这时候伤得不重。他顾不上为自己止血,目光尽落在这剑身之上。半晌,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剑穗。 一件令铸造者被封圣的神器,玄门再无二例。 他不由叹了一口气。顼婳觉得这医宗掌院可以,不免问:“为何叹气?” 君迁子说:“本院这一生,恐怕也不会有向老这样的好运气。” 问道者,本来就是五分实力五分运道。这个顼婳也无能为力,她剑穗一扬,似乎是慈爱地摸了摸君迁子的头:“何必沮丧,即便当不得医圣,你也总是三界公认的第一医修。九盏灯才是真的惨。” 也是。而且典春衣也会很惨——第一阵修之名早晚不保。君迁子略微释怀,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