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驿站被火炬照了个通天亮。 打架夏初七不怎么样,可要说跑路的工夫,她那是数一数二的。想当初在红刺特战队那种考核堪称变态的地方,她十公里负重越野也不比任何一个男兵差。 只可惜—— 什么驿站啊,它分明就是一座城。房屋一排连着一排,建筑面积十分惊人,最糟糕的是,四周都有厚厚的夯土城墙,将里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守卫严密得插翅都难飞出去,更别说后面还有一串甩不掉的尾巴。 呼!她扶着膝盖,吭哧吭哧地喘不过气儿来了。 兵器摩擦的铿然声越来越近。 怎么办?跑呗! 左拐,右拐,东穿,西穿,可那些混蛋就像吃了老鼠药似的,发疯一般追得她快要跑断气了。 终于,在又绕了小半圈儿之后,她眼前一亮。 只见城墙墩的下头,居然有一个狗洞。 钻?还是不钻? 废话!脸面哪有生命来得重要?只要从这里爬出去,她的前途就会一片大好,赚钱置庄养小白脸迎娶高富帅,迎来人生的巅峰。嗯,想想还有点儿小激动呢。 一咬牙,她硬是从狗洞爬出了城墙,挤得她的平胸好像又小了几分。 “爷,她跑了!” 郑二宝腆着一张圆白脸,推门进入内室,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时令辜月,外头天气寒冷,内室却燃着温暖的炭火。潮湿的空气里,浮动着一股子青草般的淡香味儿,烛火下的浴桶中,水纹带着一层层潋滟的波光。赵樽靠在浴桶边上,轻阖眼假寐,听了他的话也没做出太大反应,整个人散漫着褪去了不少酷烈和冷漠。 “狗洞钻了吗?” 郑二宝捂着嘴,满脸快活,尖细的嗓子格外柔媚。 “爷神机妙算,钻了,钻了……” “嗯,陈景跟上没有?” “跟上了,跟上了……” 赵樽似未听见,在热汤袅袅的雾气中沉默了好久,突然睁眼看向郑二宝,那黑眸荡着粼粼的闪烁,还有一种很少在他脸上见到的狡诈、快意或者说是淡淡的坏。 “狗洞,还合身吗?” “小是小了点,可那小身子却钻得嗖嗖的……” 眉开眼笑地比划着,郑二的手突然顿在了空中,愣住了。 “爷怎么……” 他原想要问一问主子爷怎么连刨个狗洞还关心人家姑娘的身子大小,可下一瞬看他已然恢复了冷冽的眉目,还有青紫不堪积了淤血还微微红肿的嘴巴,哪里又敢多问半句?只得轻咳下收回话,憋住心里头的笑意。 赵樽憋他一眼,郁气森森地从浴桶起身,拿了一条大绒巾随意擦拭下长发上的水珠,就着寝衣松松垮垮地系上袍带,露出一大片带着水珠的赤裸胸膛来。 “有话就说,在爷跟前别扭做什么?” 谁敢取笑主子爷被大姑娘咬了嘴? 郑二宝寻思着抚下眉,随即换了话儿,“爷,那范从良是个懂事的,女儿被打得落了胎,还巴巴给爷孝敬了五个天仙儿似的大美人儿过来,您看今儿晚上……” 赵樽扫他一眼,“得了他多少银子?” “哎哟”一声儿,郑二宝掌下了嘴巴。 “主子爷,奴才哪儿敢啦,奴才这是寻思爷年岁也不小了,瞧着京里的王爷们哪个不是儿女双全,天伦得享啊?就您还单着一人儿……奴才,奴才瞧着怪心疼得。” 冷哼一声,赵樽哭笑不得地摆摆手。 “罢了!下去吧。” 郑二宝怕他真以为自家贪了范从良的使唤银子,原想再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