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还是很清楚的。而这位戈雅可汗德勒克,正是长乐的夫婿。 德勒克怔怔的看着阿翎,略显苍老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笑道:“乌仁图雅,你、你……” “父亲。”德勒克身后闪出一个青年男子,身材高大,肤色黝黑而健康,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不失为一个美男子,眉眼间满是游牧民族的英气,目光转向阿翎,“这位想来就是大齐的元熙王姬吧?” “是。”这汉子实在太大,阿翎跟他这样面对面站着,简直就跟个小羊羔一样。上下打量了一下男子,笑道,“尊驾想来是伊雷王子吧?” 那男子眸中露出赞许来:“王姬果然聪慧。” 虽说对于别人的赞美阿翎还是很受用,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回德勒克进京来,指名点姓带了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伊雷,这一眼看过来,除了他父子二人,谁又能与皇帝并肩站着? 德勒克倒是看着阿翎,过了半晌,才笑道:“你是纯仪帝姬的女儿?”见阿翎点头,这才笑道:“果然,若是纯仪帝姬之女,倒也不足为奇。” 阿翎大概是个种族歧视的,何况自家这个素未谋面的姨夫看自己的目光实在让阿翎不能不受惊,忙胡乱找了个由头,抱着长安去了。 等一路到了凤栖宫,长安才拍着小胸脯问:“姐姐,那姑父看你怎么、怎么……”她年纪小,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贴切的词,“像是三姐姐看佟家哥哥?” “因为姐姐长得太像他妻子了。”阿翎说罢,不免一叹,昔年长乐与淑宁,两个帝姬风华绝代,容色足以与太昊争辉。隐隐约约听说,德勒克对于长乐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不晓得长乐死的时候,他是有多伤心。 一路心事重重的到回到了凤栖宫,进门便见淑宁和佟明远在,忙放了长安向淑宁请安。后者懒洋洋的抬起头,见是阿翎,展眉一笑:“翎姐儿回来了。” 她温和笑容之中的疏离,阿翎还是看得出的,自从佟明远中毒之后,淑宁对她再也没有往日的疼爱了。饶是如此,阿翎还是笑道:“是呢,方才在珀月湖遇到舅舅和德勒克可汗了。” 淑宁闻言,“嗤”的笑出来:“我还当是谁,德勒克那人啊……长乐姐姐死了这样多年,乍一见你,要是不惊喜,才是有鬼的呢。” 皇后看了淑宁一眼,眼中有几分薄责,还是将阿翎唤到身边,这才笑道:“原也是你长得像长乐帝姬了,也别吃心才是。”又低声笑道,“如今萧家哥儿也回来了,待德勒克去了,便给你们做主成亲。” 阿翎到底架不住女儿家的害羞,脸上染了几分粉红,连眼中都亮晶晶的。 场面一时静悄悄的,淑宁瞥了儿子如常的面色一眼,明白他心里就跟油煎一样,无声叹息一声,笑道:“翎姐儿也留不得许久了,日子倒真是快啊。” 阿翎倒是无妨,只是佟明远没有半点变化的脸色倒叫她有些愧疚感,忙起身道:“果果还有些功课没完,便先行告退了。”说罢,又叮嘱长安几声,便飞快的夺路而逃。 待到了廊下,阿翎呼吸才算是平顺下来。淑宁对她心存不满她早就知道,只是佟明远态度又是那样暧昧。对于这个长得好脾气好哪儿哪儿都好的表哥,阿翎还是很喜欢的。但扪心自问,若是佟明远离开那样久,她大抵不会那样想他。 至于萧清晏,其实阿翎也说不出来他好在哪里,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能替代他。 坐在廊下,阿翎抬头看着碧蓝的天空,那样浩远幽深的天空。忽然就想起来那老和尚说自己倍相思的事,说穿了点,就是烂桃花一串串……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阿翎觉得眼睛都泛酸了,闭着眼做着眼保健操,却听见一阵很轻的脚步声,睁眼,见是一身月白衣衫的佟明远:“我寻你不见,想来,就是在此处的。” “远哥哥。”轻轻唤了一声,阿翎很大方的挪开了身子,“哥哥还是坐着吧。” 佟明远含笑,抚着阿翎的头:“快要出嫁了,怎么反倒不欢喜了?”又坐在阿翎身边,指节有些许泛白,“那日我来禅房找你,却听说你与萧家哥儿去了,害我扑了个空。” 阿翎顿时尴尬了起来:“我还以为哥哥那日直接回去了呢……” “母亲今日与我进宫的缘由你晓得么?”佟明远很难得的打断了阿翎,一双眼睛就那样怔忡的看着她,“我怕是也要说亲了,还请舅母为我多多留意着些。” “以哥哥人品相貌,害怕哪家的闺女不肯么?”阿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尽量不叫佟明远觉得吃心,“舅母势必不会委屈了哥哥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