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儿女再洗,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熬锅稀饭,也是先紧着家里最大的劳动力,让他喝干的,妻儿喝米汤……尤家父母不讲究这个,她第一次有这个概念,是因为前世婚后到郑家的第一顿她先动了筷,直接挨了郑鹏辉一巴掌,被他们全家人劈头盖脸的一通教育灌输。 基本上越是守旧的农村地方,越在乎这种大家长的权威,其中老观念们最在乎的一条就是不给家里的男人吃剩饭,特别是女人碗里的剩饭,剩饭这东西基本上都是家里的女在老一辈心中这意头不好,男人吃女人碗里的剩饭和直接吃软饭差不离,在家里一辈子都直不起腰,被外人知道了更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以方父对大儿子的期望,方远这样的行为足够他肝火旺盛一阵子的。 尤晓莺低着头不敢说话,她知道此时自己的眼眶肯定是红红的,刚刚在心头萦绕的委屈一瞬间烟消云散。方远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他家人传达他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因为午饭的不愉快,方大志不顾晌午火辣辣的大太阳直接出了门,方母不放心他腿脚不方便又一个人下地,跟了上去。昏暗的堂屋里,只剩下尤晓莺和方远两人沉默地对坐着。 尤晓莺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伯父是不是讨厌我?” “这你都看出来了!”方远无奈地苦笑,“其实讨厌也说不上,我爸只是不支持我们两个在一起罢了。” 事情摊开来说最好,尤晓莺不喜欢你猜我猜的游戏,长期应对工地和学校事务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凡是有任何问题,努力想办法解决就好!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死脑筋,但尤晓莺的性格是一旦她下了决心的事很少会去放弃,往往是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得头破血流,很难转过弯来。 尤晓莺搅着自己的手指:“方远,伯父是不是觉得我哪做得不对?没关系,你要知道的话直接给我说,我努力去改!” 即使屋内光线昏暗,女孩的眼睛都亮晶晶的。方远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难道说我爸嫌你家和你本人的条件太好了,他又是一个多好面子的人,深怕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方远他理解父亲自从伤了腿之后,变得格外敏感脆弱的自尊心,这样的阶段他也曾有过。但他从不觉得父亲的担心会是他和尤晓莺之间的障碍。 方远伸手揉了揉尤晓莺的脑袋,放柔语气:“你没有哪不对,我们家晓莺最大的问题就是太优秀了。” 这是在调笑自己吧?方远直白地夸赞让尤晓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真的,其实你做自己就好。像刚才那样我妈要给你添饭,你吃得下就吃,吃不下拒绝了就好。犯不着为难自己的肚皮,真吃坏了受罪的还是自己。” 尤晓莺的脸更红了,不过这一次是羞窘,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也被方远看穿了。 “我怕我表现得太斯文,伯父伯母会觉得我太娇气了。” “在我家真的没必要事事都想着怎样投我父母的喜好的。你这次吃多少我妈心里有数的,下一次又给你添这么多饭,那你怎么办?” 尤晓莺吐吐舌头:“不会吧!”下一回来方家岂不是又要硬塞? “所以我说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不然你总不能次次在我家吃饭都撑坏肚皮吧!” 方远的话没错,一时的伪装可以暂时糊弄的过去。但她想要和方远过一辈子的,这个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穿,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尤晓莺最自然的那一面。 “你决定伯父伯母会喜欢这样的我?”尤晓莺对着自己的手指。 “放心吧,一切有我,我爸妈那边我会解决就好的。你自己安心地忙工地和学校上的事情就好!” …… 原本计划是在方远家待上两天的,尤晓莺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但她思来想去,毕竟现在她和方远还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唐突地住进男方家里未免有失妥当。尤晓莺向方远商量着自己还是先回县城,她在这好像没帮上忙,反而让方家父子间增添了不少隔阂。 收拾好碗筷,在方远的陪同下她先去地里和方远父母告辞。方母当然是满脸不舍,拉着尤晓莺的手一个劲的挽留,也不知道是不是伯母后来和方远父亲说了什么起了作用,难得的是方父也僵硬地扯着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模样,说了句:“有空再来玩!” 尤晓莺回县城一路脸上都挂着笑,方父的反对态度,也不能影响她的好心情。她想过了与自己过一辈子的是方远。 至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