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主君们说起来面上有光? 再听听孟可舒说的都是什么故事,一位寡居的夫人为邻里小童开蒙博得称赞,被族中重新接纳。另一位医女在家中医馆坐诊,因妙手回春声名远播而被郡守公子求亲…… 还有她自己,虽然学生们都对她尊敬有加,可她也只是府学中不涉及科举的琴艺先生。 最后实打实的好处到底落在谁头上,谁又只是得了个不痛不痒的好名声? 魏怀恩叹了口气,曲指点了点额头,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男人会真正为被压迫着的女人们着想的,甚至女人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主动奉献和被迫牺牲的区别。 只要这个人是男人,只要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这个以男人为主的社会里能得到多少好处,再清醒,再有同情心,再自以为能够体恤女人痛苦的人,都没办法不受影响。 谁不想做男人呢?谁不想永远踩在别人头上?这种人,谁不羡慕? 没有人有错,但也没有人生来下贱。 谁都会倾向于让自己获利的那一方,谁能不为自己考量?男人又不是傻子,当然会情不自禁地为自己说话,倾向同类的那一方。 而且他会发现,他越是认同这种对女人不公平的制度和道理,他就越能从中得利,越能在同为食利者的男人们中混得开。 所以魏怀恩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过自己的命运会被父皇,被兄长,被未来夫君拯救。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连她自己都无法抛却这个让她天然就能够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身份,将心比心,谁又能够放下自己生来就得到的一切? 她谁都不相信,除了萧齐。 因为她能给予出去的东西,随时都能收回。 “厉空确实对你不错,但是你知道他在明州这叁年,除了帮你,还做了什么吗?” 魏怀恩不希望孟可舒因为厉空的好就被蒙蔽双眼,她还是希望她身边的每一个姑娘都能真的心明眼亮,就算改变不了命运,至少能把自己的路走得清楚。 “这……民女之前并不与他在一处住着,虽然最近到了他府上,但也不曾过问过。” 孟可舒不知道魏怀恩要问什么,但是仔细一想,不管魏怀恩想知道厉空身为玄羽司司君的公事,还是厉空私下里的所作所为,她都不清楚。 不管是想回答魏怀恩的问题,还是帮厉空遮掩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孟可舒都悲哀地发现,她什么都做不到。 竟然只活在两人之间的恩怨里就能浑浑噩噩这么多年,被魏怀恩这样一刺,才发现从前自以为轰轰烈烈的心路,只不过是被养在温室里的昙花。 “为什么不去了解不去问?你觉得是你亏欠了他,所以就安心待在他身边享福就好?” 魏怀恩的言语越来越尖锐,她不在乎这话是否咄咄逼人让孟可舒难以回答,她只想把这个傻姑娘叫醒。 “不……” 孟可舒下意识要否认“享福”这个词。 可她却不得不认同她确实比明州城中的大多数人都过得好多了,如果连这种日日都有护卫暗中相护,又有司君照拂的日子不是“福”,那她不仅是矫情,还是蠢。 但是这种一问叁不知的情况,不也像极了她母亲当年被困在后院中的那几年,因为自觉不能参与父亲在官场中的事务,所以更加被父兄厌弃? 她是在重蹈她母亲的覆辙吗?怎么会呢?她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和厉空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并不需要在乎厉空在做什么,一定是这样的。 “……殿下,民女毕竟是戴罪之身,又不知道玄羽司中的事务,所以……” “这不是理由,孟小姐。” 魏怀恩直接猜到她想说什么。 “你想说,厉空的差事与你无关,你们并未成亲,你以为你什么都不需要在乎。再加上你觉得身份不够光明正大,厉空又为你做了不少,所以于情于理你都没必要干涉他的事。” 孟可舒绞着袖口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魏怀恩抬手召了她过来,趁着萧齐不在,牵着孟可舒的手把利害同她一一说明。 “不要觉得你欠了谁,你刚刚不是很清楚你身上的罪其实与你并无关系吗?怎么到了厉空这里你就自觉底气不足? 他既然要好好对你,凭什么还要在意你的身份?他都知道你在做什么,问什么你还要给他这种根本没有用的信任? 孟小姐,爱意似琉璃,不牢靠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