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日前,端王府。 被禁足在小院多日的裴怡此时正蹲在院中柳树下挖坑,打算把一株花苗种进去。 身为王妃多年,她对府中下人尤为优厚,即使端王那日盛怒,府中人也不曾冷淡她,甚至总有出门采买的下人帮忙传进内院一些新鲜玩意,想让她开怀。 她是极好极好的女主子,望楼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 不过其他人想要让裴怡振作起来,去和已经开始后悔的端王服软,好让夫妻重归于好的建议半点都没有传到裴怡的耳朵里。 望楼不会让她知道,那许夫人并非是端王打算纳的姨娘,而是北翟探子,以姨娘身份进京才不会引起怀疑。 他更不会让她知道,自那日争吵之后,端王很快便冷静下来,不仅时常入宫亲自去探望星儿,还会在书房办公之后习惯性地往裴怡住的院子走来。 凭什么要帮魏怀仁呢? 望楼把一壶明前茶搁在树下石桌上,半跪在裴怡身边,掏出帕子帮她把额角薄汗擦干。 裴怡有些不好意思,想要从他手中接过帕子,但是他伸出指尖按住了她的手腕。 “主子手上还沾着土呢,还是奴才帮您吧。” “哦,敲我这记性,我给忘了。” 裴怡眯起眼睛等他的手离开,又低下头十分专注地把娇贵的花苗小心翼翼地培进土坑中。 这段时间是她在家中变故之后,最放松的一段日子。 不需要时刻挺起脊梁,生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堕了父兄风骨,愧了母亲教导。 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生怕庶务不通,管家不严,不能为端王分忧。 更不需要再苦再累也要留出笑脸给魏安星,生怕他小小年纪就多思多想,觉得生在帝王家便没有温暖。 都没有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用在乎。 她可以做她自己。 她甚至还和望楼借了方便行动的男装,虽然在她身上有些松垮,但总比那些按王妃服制做的衣裙轻便得多。 “也不知道这株碎星花能不能活,望楼,你确定小厮是这么说的吗?只要种在阴凉处,不要过多浇水,就能养活?” 她又忘了手上沾了泥土,不自觉地就撑上了下巴,感觉到手指的粗糙才“啊呀”一声。 “好嘛,我得去洗脸了。” 望楼扶着有些腿麻的她站起来,待她重新做到石凳上准备喝口茶的时候,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样物什,默默放在她面前。 她初始没在意,只以为又是什么逗她欢心的东西,慢慢饮尽杯中清茶之后,才边拿起来那小布包,边和他打趣: “这次又是什么我没见过的东西?” “主子看了便知。” 他难得严肃,裴怡心中一紧。 拆开布包,一颗刻着符文的狼牙落在她的掌心。 裴怡几乎是一瞬间就把那颗狼牙狠狠掷在了地上。 她拍案而起,想也不想就揪住了望楼的前襟,恶声恶气地质问他: “哪来的?我问你哪来的!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里!” 他料到了她的反应,平静地对上她几乎要喷火的怒眸,然后握住她的手,慢慢从自己衣襟上拉开。 “主子,您先冷静。” “冷静?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又知不知道我裴家是为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