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脸色陡变。 他自己都还只是郡王呢! 庾璟年起身跪了下来:“皇伯父,此事万万不可。老祖宗的规矩,亲王不可轻封,此次我虽然有些功勋,但是三哥在营帐之中保护皇伯父,又亲自指挥羽林卫将军铲除叛乱,功劳不在我之下,皇伯父要封亲王,也该先封三哥才是。” 三皇子嗫嚅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跪下道:“父皇,儿子这点子功劳,怎么敢和五弟相比,五弟封个亲王……”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最后言不由衷地道:“是众望所归,理所当然的!” 皇帝听他们两个都在谦让,一时也有些犹豫了。他想了想道:“这件事不急,等回到建康再说不迟。” 又问了庾璟年几句战场上面的事情,这才打发兄弟两人出去。 两人并肩出了皇帝的营帐,没有旁人在中间缓冲,兄弟两人都有些尴尬,不知怎地,竟然一下子失去了往日的亲密无间。 三皇子想说几句缓和一下微妙的气氛,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说。他一个话唠,忽然之间没了话,让人觉得好生奇怪。还是庾璟年先打开话匣子:“三哥,陪我出去走走。” 三皇子点了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庾璟年从连绵的帐篷中间穿过,来到祭坛之下站定。白天的时候,皇帝已经完成了祭天的仪式,之所以还在这里不肯走,就是想看看京中的太子到底要搞什么飞机。 此时月朗星稀,一轮明月高挂在天际之上,将无边的清晖洒向大地,将两个人的身上全都镀上了一层亮银色,显得那样的柔和美好。 遥遥望去,战场上的硝烟还没有散尽。而三皇子却觉得他和庾璟年之间也在弥漫着淡淡硝烟。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庾璟年忽然道:“三哥,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事儿吗?”月光下,他的脸上棱角分明,本应该遍布杀伐之气,却因为缅怀过去,线条都柔和了下来,那样俊美的容颜配上那样淡淡轻愁的表情,让人一见之下竟生出一种忍不住想要安慰他的冲动。 三皇子从来没在他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三皇子太了解他了,如果说沈沅钰是女人中的女人,那么庾璟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他精力旺盛,意志坚强,仿佛从来没有失意受伤的样子,就算是受到了伤害挫折,也会被他牢牢地压制在坚硬的心底里。 三皇子心里不由一颤。他心里因为皇帝厚待庾璟年而产生的那一丝不平之气也终于消散了不少。“怎么会不记得呢!咱们从小就是一条心,应付完了老大,应付太子,一块儿挨打,一块儿受伤,一块儿被父皇惩罚,现在想想,可真想回到小的时候啊,那时候虽然也有烦恼,可是咱们总还是快乐的。” 庾璟年也缅怀地点了点头。“我还记得有一次,我为了报复太子,在他喜欢的一匹狮子骢的草料中加入了巴豆。太子那次从马上摔下来,差点断了腿。太子好了之后纠结十几个侍卫,要来砍断我的一条腿,那时候咱们还小,武功不行,是你扑上来替我当了一剑,我没有什么事,你却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腿骨差点儿被砍断了!” 三皇子一愣,苦笑道:“你不说,这件事我都差点忘了。”接着又道:“小时候这样的事情太多了!” 庾璟年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这样的事太多了,你不止一次地救我。我虽然不说,却全都记在心上。三哥,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冷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认两个人作我的亲人,一个是皇伯父,一个是你!我嘴里不说,可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哥哥一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当皇帝,我就奋不顾身地推你坐上那个位置,哪怕为了你,得罪全天下所有的人,我也不在乎。三哥,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三皇子一瞬间有些震动,“我能明白!你待我一直很好很好!” “好。你能明白就好!”庾璟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三哥,我现在只想开诚布公地问你一句话。” 三皇子知道肉戏来了,立刻打醒了精神:“你问!” “桓浩的事,你知不知道?”庾璟年道。 三皇子明知故问道:“桓浩怎么了?” 庾璟年道:“他被太子收买,在我去往一线峡的路上设下埋伏,想要杀我!”就把过程说了一遍,最后追问道:“三哥,桓浩是谯国桓氏的人,他有什么异动,桓氏在建康的执事,没有向你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