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弘冷冷看了屋中侍候的人一眼,“你们全都给我下去!” 众人被老太爷的眼神看得毛毛的,不敢多说一句就全都退了出去。 顾氏心里隐隐感觉不妙,强自镇定道:“老太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什么事?”老太爷从袖子里拿出那个香囊,丢在顾氏的脸上,“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那香囊虽小砸在脸上也十分疼,顾氏道:“老太爷,你这是何故?” 老太爷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与我装傻?我来问你,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 自打沈弘扔出这个香囊,顾氏便知道她是东窗事发了,抖抖索索打开香囊果然见里面装的是葛梭草,一看便知是她送给沈沅钰的那个。她实在想不明白,何以这样周密的谋划落在老太爷的眼里就破绽百出,轻易被他看穿了呢。她舌头有些打结:“这里面是葛梭草。” 沈弘冷冷道:“三丫头入宫之前你给了她这样一个装有葛梭草的荷包到底意欲何为?” 顾氏道:“葛梭草有清心明目的功效,并非是□□,我也是为了三丫头好啊!” 沈弘勃然大怒:“蠢妇,证据确凿你仍在狡辩,那葛梭草碰到沉水香会让人心神迷乱、狂躁不安,对成年人还没有什么,可是对一个不足一岁的小儿来说,一旦闻到这混合的气味只会大哭不止。你们借以诬蔑三丫头八字过硬,命里克亲真真是好毒辣的算计!” 顾氏还想狡辩,沈弘直接将那本医书扔到她面前。顾氏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老太爷,我也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如今三丫头虽然被退了亲事,可是皇上太后封了她一个文安县主她也并不吃亏。您就恕了我这回吧!” 沈弘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且问你,这个香囊是谁给你的?我料你没有那个本事想出此等精妙的主意?说,是湖阳郡主?还是老二?”他声色俱厉,每说一句,顾氏就吓得抖动一下。他对顾氏的确是十分了解,她小打小闹的本事是有的,这样精妙的谋划,是绝不可能出自她那比起沈弘来,笨拙得有些可笑的头脑的。 顾氏道:“此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老二还有老二媳妇没有任何的关系。”反正她自己是折进去了,总算没有笨到把湖阳郡主也供出来。 沈弘恶狠狠地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 顾氏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沈弘道:“我此前与你说了多少回,三丫头与郗家小子的婚事事涉我兰陵沈氏一门未来十年的发展,事关重大千万轻忽不得!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昀儿,不喜欢小大房,一心盼着晖儿能当上宗子。我本以为你虽然打着一些小算盘,大事上还是不糊涂的,可是你看看你,你都做了什么?为了一己私利竟不惜违背整个家族的利益,你还有何面目做这个宗妇?” 顾氏的心直沉了下去,“您的意思是……” 老太爷道:“你我总算夫妻一场,你又为我生儿育女,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我暂且给你留三分薄面,我会封了这韶和院,以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此地一步,东府的一切事务就全都交给老四媳妇打理。” 顾氏颤声道:“那每日的晨昏定省呢?”即便自己被禁足不能出门,每天能见见儿孙说上几句话也是好的。 沈弘冷笑:“就你这样子,还想再见儿孙们,你是想把他们教的和你一样蠢笨无知吗?我会对外头说你得了急症,见不得风且容易传染,以后你自己就在这里清清静静地过日子吧!” 顾氏忽然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沈弘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和沈弘成婚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想让我饶了你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顾氏猛地站起来,指着沈弘,目眦欲裂地道:“沈弘,你别以为你心里的那些想法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心里一直还在想着王氏那个贱人,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她颊上的肌肉都在突突乱跳,声嘶力竭地道:“这些年来,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没有我!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要一心一意为你的家族着想,我为自己,为我的儿子考虑一下,又到底错在了哪里?”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