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主跟着哭了一会儿,随即便咬牙起身去了殿外。她撑着一口气拉了太医上来,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说实话,我母后的病到底如何了?” 太医瑟瑟,好不容易才伏跪在地上,低低应道:“是臣等无能,大概,就是这一二日了。” 长平公主闻言,不自觉的仰头去看那只余残星的夜空,夜里寒风浸骨,竟是从骨子里就发起冷来。她颤颤的打了个哆嗦,好一会儿才茫然的接口道:“一二日......” 夜明星稀,长夜未竟,宫中的众人皆是无法安枕。 沈采薇的洞房亦是乱得很——她的月事不知怎的就正好赶上这么一个大好日子。李景行只得咬着牙起身去给她叫热水沐浴顺便让人准备月事带一类的。 沈采薇倒是暗地里松了口气——她年纪还小,身子都还未长好,实在没准备来个洞房什么的。 等一切都忙完了,两个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都觉得精疲力尽。 沈采薇本还以为自己会有些认床,哪里知道困极倦极,靠着枕头一闭眼就睡过去了。 李景行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一心恋慕的心上人就躺在他的身边,夜深人静,胸膛里面的心跳声反倒越发清晰起来了。他躺了一会儿,等着身边的呼吸声平缓了,方才小心翼翼的转身去看了一眼身边的沈采薇。 屋中只有一双龙凤双喜大红烛还烧着,灯光只余一点,犹如萤火之光,把沈采薇面部的轮廓勾勒出来。李景行静静的侧首看了一眼,忍不住凑近了一些,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两人面对面了方才抿了抿唇,心安地闭了眼。 等到第二日起来,沈采薇一睁开眼就是李景行那长长的眼睫,心头跳了跳,面上渐渐泛起红来。 本还闭着眼睛的李景行很快就睁了眼,他们两人面对面,近的几乎可以看见对方面上的绒毛。他面上显出几分笑意来,瞧着沈采薇面上的红晕,他心头跟着动了动,不由伸出手把她搂住。 沈采薇委婉的警告他:“你还没洗漱呢。” 因为今日要给长辈见礼,她倒没有打算赖床,推了一下李景行自个儿则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喊人进来伺候。 绿焦和绿衣领着一群端着各色洗漱用具的丫头鱼贯而入,绿衣隔着帘子细声问道:“姑娘今日打算要穿拿件?” 沈采薇想了想,便道:“把那件正红色绣牡丹百合的拿来好了。” 李景行那头自然也是有人的,不过他从小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倒也不需要娇滴滴的丫头伺候,自己干脆利落的接了衣服叫了两个人去了隔间洗漱换衣。 见着他走了,沈采薇方才小小的松了口气。她起了身由着绿衣替自己换好衣服,然后就着丫头递来的盆子帕子洗漱,方才坐梳妆台前有着绿袖替她打扮。 绿焦打开花梨木螺钿首饰匣子,从里头拣出一支朝阳五凤挂珠钗,比了比才给沈采薇带上,接着又选了一对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红艳艳的颜色就如旭日里江上倒映的红霞,明媚动人。 趁着绿袖给沈采薇上妆的时候,绿焦又拿了赤金盘螭璎珞给她带上。等着沈采薇起身的时候,又有几对赤金龙凤镯子被套到了手上。 沈采薇打扮完了方才在桌子上坐好,过了一会儿李景行也跟着落了座。 昨日里见过的翠微和玉莺正好从门口进来,轻声请示道:“大少和少夫人可要用膳?” 李景行这才发现自己屋子里头多了两个眼熟的丫头,他随意看了一眼,倒是没放在心上。 沈采薇见了他这反应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对着两个丫头点了点头。 其实京中各家的早膳都差不多,一般都是粥点一类,总也不过那些东西。不过大概是因为多了个李景行,端上来的膳食里头的分量明显多了许多,另外也加了许多肉类。 两家都算是书香世家,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人拿了筷子便默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