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想了想:“换个地方吧,”他抬头看了看对面假山那边的杨先生,“杨先生的武功很不错,之前对你估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沈采薇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忽然被砸了一下似的,好一会儿才有些怀疑的道:“你不会是想说,他每回儿都让四郎蹲马步其实是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吧?” 裴越咳嗽一声,扬了扬下巴,不出声。 沈采薇蹙起眉,小声的“哼”了一声,想了想后才道:“要不,去西州阁那边吧。”因为祁先生喜欢安静又带着侄子准备住上几年的,宋氏为了避嫌专门选了离后院比较远的西州阁,边上又有一片竹林,十分清幽。沈采薇想起前世拍的武侠戏,想想自己要在竹林里面学拳,简直美呆了。 裴越瞥了她一眼,根本不想说什么。 沈采薇却忽然想起个大问题:“裴先生让你来习武,你就这样跑来教我拳法,真的行吗?”杨先生寻不到人,岂不是要告状告到裴赫那里? 裴越面上淡淡,声音也沉静的很:“无事,他估计也没想要我安生的习武。就是想着把我支开罢了。” 沈采薇十分“景仰”的看了看裴越这个活生生的熊孩子,呵呵了两声:“那行,下次就在西州阁那边见。”她笑了笑,“祁先生还有个小侄子,你可以正好一起教一教他呢。” 裴越瞥了她一眼:“你别得寸进尺,沈二娘!” 沈采薇只是眨着眼睛看他,唇边带着笑涡,似乎是吃定了裴越面冷心软,不会拒绝。 裴越的目光在她面上定了一定,只觉得她的眼睛映着日光,瞳孔仿佛都染了一层金色,亮的好似黑宝石。他怔了怔,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刘海,低声道:“刘海湿了......” 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更显得那一块红色的胎记显目碍眼。 沈采薇这才反应过来,刘海被汗打湿了大半都凝在一起了——她的大半胎记还是要靠刘海遮着呢。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遮住那块胎记却忽然听到裴越轻轻的咳了一下。 “没事,也不是特别难看。”他轻描淡写的丢下这话,然后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走了,“我先走了,下次记得我的拜师礼。” 沈采薇放下遮着胎记的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腰间挂着的络子,小声嘟囔道:“谁要给你拜师礼啊......”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捂住被太阳照得有些发热的面颊苦恼道:“完蛋了!衣服脏了,头发也湿了,这个样子回去一定要被骂的!” 沈采薇此时才知道什么是乐极生悲。 ☆、茯苓霜 很快,祁先生要制的琴也出工了。这两架琴从选材到上弦上漆,沈采薇和沈采蘅都是全程参与,所以虽不是什么名琴比不上裴氏备好的精致却最是叫沈采薇和沈采蘅这样的小女孩上心。 祁先生对这个倒是有自己的说法:“府上两个姑娘都还小,手也没长开,要练琴还需要小一点儿的琴,也不需要什么太好的琴——技艺不到家反而是埋汰了好琴。若是另买小琴来用却也只能用个几年,未免浪费。这回儿叫她们自个儿制琴,既能派上用场又可叫她们有些兴趣。” 这话简单、直接。裴氏听了自然是十分叹服,回头和宋氏说了,不知有多佩服:“我瞧着祁先生十分有本事,那两个丫头都被哄得一愣一愣的。” 宋氏心里却觉好笑——不说旁的,裴氏自己不也是被哄得一愣一愣?宋氏心里颇是欣慰,面上虽不说什么但暗地里又把祁先生的月例银子加了一些。 不过,到了练琴的时候,裴氏一肚子的好话就被憋回肚子里了——两个胆比天大的初学者凑在一起,好险是在西州阁,要是在水塘边上,必是要“惊起一行沙鹭”。 沈采蘅原先还很有兴趣又是自己做的琴,抱着木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