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孤儿,到了这一世,生母早亡,渣爹有和没有一样。说到底,不过是觉得意难平罢了。 沈采薇想了想,还是把头靠着沈采蘩的肩头笑了起来:“大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是忽然好奇祖母会送什么玉给四娘罢了。” 她们三姐妹分别是羊脂玉、和田红玉、翡翠,轮到沈采苹会是什么呢? 沈采蘩并不作声,好一会儿才转口说道:“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如今京中局势紧张,二伯那边怕是也很不好过。” 沈采薇眨眨眼,抬头去看沈采蘩——沈采蘩可是很少和她说这些闲话的,估计是以为她在难过故意转开话题安慰她呢。不过,她这个大姐姐,就算是转话题也是转的如此生硬。 沈采蘩见她似乎感兴趣,只好接着说道:“官家和圣人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太子自幼便身体孱弱,缠绵病榻,今年初几乎病得起不了床了。若是太子有事,以官家如今的年龄,怕是要过继宗室子。而汝阳王乃是官家胞弟,膝下嫡子正好十二,乃是众人心目中的人选。” 沈采薇眼珠子转了转,忽而意会,抚掌道:“是了,汝阳王妃乃是裴家女,我爹就算是想要中立也只能被其他人归到汝阳王这一边了。”这么一想,京中正是风云际会之时,大家关起门来盘算,渣爹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不过她的心里倒是好过了许多。 沈采蘩瞥了她一眼:“现下可以宽心了?” 沈采薇此时才忽然想起身为人女似乎不该这么幸灾乐祸? 正好外边的丫鬟端着盛着燕窝汤的白瓷莲花小盅儿走过来,沈采薇“呵呵哒”了一下子,然后转身扯住沈采蘩的袖子,玩笑道:“我说怎么忽然饿了,原来是燕窝汤来了......“ 沈采蘩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将她的头发理顺,拉着她一起起身去喝燕窝汤。 这样闹了一阵子,等到了晚上,沈采薇也不由有些倦了。 她和沈采蘩一起躺在床上,窗外凉夜如水,仿佛白霜覆地,隐约有竹影摇曳。丫鬟拿了烘热的被子替她们盖上,鼻端环绕着清淡的熏香,暖融融的。 沈采薇偷偷伸手去握沈采蘩的手,摇了摇,说道:“我最喜欢和大姐姐一起睡了。” 外边还有守夜的丫鬟,只点了几盏小灯,灯光淡淡的就像是晕开的水纹,一重又一重的,就连床帐上绣着的花瓣都仿佛被洗了一层颜色。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也是轻轻的,不知怎的竟有一种奇妙的亲密感。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沈采蘩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像是凉凉的月光照过来,浮在心上:“别胡说!”却也没有丢开沈采薇的手,两人手心都有些热热的。 沈采薇得寸进尺的凑过去,离得近了就能闻到沈采蘩发上那温淡的菊花香——也不知是不是用脑过度,沈采蘩的头发总是容易掉,所以宋氏便托人寻了个秘方给她,名为菊花散。用甘菊花、蔓荆子、干柏叶、川芎、桑根白皮等药材配以浆水煎熬,然后去渣用以洗发,用久了便有一种淡淡的幽香。 沈采薇闻的有些熏熏然,想着自己回去也要叫人试一试,然后又道:“大姐姐,等你考完女学,就教我弹琴吧?”因为怕小孩子练琴对手指不好,沈采薇一直都没能有机会学琴,只能眼馋的看着沈采蘩调弦弹琴。对她来说,弹琴这种雅事,简直能把人的格调提高一个层次,她都垂涎很久了。说不准还能对美人镜又效果呢。 沈采蘩瞥了眼沈采薇就算是黑暗里都亮晶晶的眼睛,淡淡应道:“先等你把论语背下来再说。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该明白。学通四书再看五经,文理通了,才能分心其他。” “哦,”沈采薇了然的点了点头,安静了一会儿又八卦道:“大姐姐,你女学笔试之后,准备选哪一门作为加考项目?” 女学考试有点像是前世的高考,笔试占分最大,类似于固定不变的语文数学,乃是基础必考的。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有人想要夺魁那就可以报考琴棋书画中的一门,四门选出的各个最优者以笔试成绩排位。 最后那四门考被称作是赏花宴,正所谓“我花开过百花煞”,只有最出众者才能坚持到最后,从院长手中得到院长亲手折下的花枝。常有一鸣惊人的学生在这宴上得到名师垂青收徒,对于许多人来说乃是难得的际遇,几乎能够改变命运,精彩至极。就是沈采薇都很是好奇,等着沈采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