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选定,四皇子出云入邺的队列缓缓出了城门。宫里其他皇子出席了仪式后,回宫同自己的母妃一起话家常,皆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除此之外,也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 列道送行的百姓倒还有几分真心。 朝贡不仅对朝廷是个压力,于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的重负,哪有那么多好东西年年送去?再富庶的国库这么些年下来早也掏得差不多了。上边没办法,只好加赋税,从百姓身上捞,日子一年比一年更难过,就像头顶有块石头不停压下来,压得云国百姓喘不过气。 四皇子此去,换了他们三年好日子,虽然三年后朝贡还得继续,但能得一喘息机会,已是不容易。 不管四皇子是不是心甘情愿上路的,百姓都感谢他舍身,本国皇子去他国作质子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原没有送行这一规矩,但百姓们自发相送也没人说什么。 从乾安门正街一直到城外,男女老少质朴的脸上带着感激,目送着那既尊荣又讽刺的御车离去。 彼时晴光大好,云国上下都在为免贡三年欢欣,许久没见过那么干净曜蓝的天了,仿佛也在为喜事高兴似的,那天儿漂亮地让人不敢抬眼瞧。 却没有人考虑过马车里的沧星,没有人在意他的心情,他的感受,他的所思所想。 面若冠玉的俊美少年身量还未长开,闭目坐在毛毡上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睁眼,问自幼教导他又自请陪他入邺国的师傅:“先生,是不是有人在叫我?” 师傅说没有,大概是他听差了,又或许是外头百姓在喊他的名字。他嗯一声,微微侧头看一眼车壁,外头的嘈杂听得到,却看不到。脸色稍黯,却没什么表情,复又垂头闭目养神。 出了关,车队驶离云国边-境最后一座城池的时候,一路没有露面的沧星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回头深望。 猎风鼓动衣袍,隔着蒙蒙烟尘,那是故国的最后一眼。 十四岁的少年离家去国,自此开始了屈脊躬身,跪膝于尘的日子…… 开头一千多字的楔子,正文故事从沧星入邺国为质子三年后开始。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人,沧星却不是男主。 云国不平静,邺国同样也暗潮汹涌。千百年来为了至高无上的那把王座,无数人挤破头顶,杀地两眼通红。 男主临羡是邺皇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自幼体弱,九岁一场大病落了根,左腿不太灵便,走起路来一高一低瘸子般难看。他母妃是宫女出身,地位低微,邺皇一次酒醉幸了她,歪打正着怀了孕,勉强晋了嫔位,却不得宠,还被封了个巧字,走到哪都被人笑话。 巧嫔在临羡十三岁那年死了,留下临羡在宫里遭罪。几年后赶上后妃大封,诸皇子也一并受封,他也得了个平王的封号,出宫建府后便闷头过起了自己的日子,轻易不见人。 他不起眼惯了,在一众皇子中向来没什么存在感,有也是奚落不屑,他有意低调,渐渐也就没什么人注意他。 平王这个封号,不是平定天下的平,而是资质平平的平。所有人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包括临羡自己。 而女主襄君则是充入掖庭为奴的罪臣家眷,七八岁的年纪干不了什么活,捧高踩低的宫人把她分到了不得宠的巧嫔宫里。 巧嫔是个心善软弱的,意外被邺皇临幸,知道别人瞧不上自己,也从来不往皇帝跟前凑,就那么紧巴巴地过着今天被这里克扣,明天被那里掐酸的日子。 她待襄君这个小宫女很和蔼,原本就门庭冷落,不比别处可指使的宫女太监众多,她宫里就那么几个人,刚好襄君和临羡年纪相仿,她便让襄君做了临羡的侍女。 襄君聪慧,临羡每天进学回来后就教她识字,她学的快,到后来跟上了进度,临羡只好把先生教的内容再教一遍给她。他在上课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