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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的意图,正如不会看到她衣服裤子下被人殴打的,交错的伤疤。

    丛蕾抵达教室后,便全程低头看书,宛如展馆上表演行为艺术的模特,后面进来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看她几眼,不过没谁来跟她搭话,丛蕾顶着他们若有若无的目光,不敢造次,半个字都没看进去。班里渐渐坐满了,教室仿若一个方方正正的棺材,将他们所有人关在里面,她一抬手就能摸到逼仄的棺材板,吸的全是别人吐出来的气,嘈杂而浑浊。

    前面楚雀的凳子动了动,丛蕾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肩膀僵得酸痛,她封闭不了五感,楚雀的气场传达她这里,有一根纱线牵住了她们,她们因着共同经历的事,滋生出一种无法为外人所道的感应。多奇妙,即使丛蕾不看她,也能敏锐地从她的肢体语言,甚至她的气息里,猜到她在想什么。

    同样的情形还有黎晶晶,黎晶晶没有一坐下来就和她打招呼,她欲语还休,丛蕾只做不知,江源和申馨他们每隔几分钟就往她这里看,丛蕾手心捏着汗,她有如一头猎物,四面八方的危机把她包围在中间,准备将她捕捉。她的心咚咚地跳,卓赫和石文君踩着点来上课,脸上都挂了彩。一进教室就死盯着她,丛蕾蜗居在书堆后,再不露面。

    平静的班级里,潜藏着起起伏伏的暗涌。

    袁琼之今天没来上课,丛蕾暂时松了口气。有消息灵通的得知袁琼之要打楚雀,然而一见袁琼之没来,楚雀反而好端端地来上课了,再看看与袁琼之一党的卓赫,对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新闻立马信了八.九分。

    郑德在讲台上讲课,唾沫星子漫天飞,丛蕾的视线绕过楚雀的头,记下ppt上的重点,尽量让自己专注在课本中。她补不起课,没有额外的家教,每一节课都务必要值回学费。黎晶晶跃跃欲试,想和她讲上两句小话,但丛蕾的认真逼退了她。一直挨到下课,黎晶晶终究没憋住,窃窃道:“那个……冷千山是你……”

    来了。

    丛蕾强打起精神:“什么?”

    “冷千山,”黎晶晶被八卦之神附体,没头没尾地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丛蕾:“什……”

    “诶,别装啊。”黎晶晶道。

    丛蕾阖上嘴,面有难色。

    黎晶晶笃定地说:“那就是了。”她怼怼丛蕾的肩膀,“诶,我第一次离八卦这么近,你藏得够深的。”

    丛蕾不知道这算是好话赖话,只听黎晶晶啧啧称奇:“我才发现你这么会装傻,我跟你提了这么多次冷千山,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真是你哥么?”

    她频频确认,还是难以把这两个完全不搭边的人联系在一起,堪称世界第九大奇迹,丛蕾道:“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贴吧啊,”黎晶晶说,“好多人发帖,贴吧都炸了,袁琼之还在微博骂你。”

    丛蕾闻言,登时两眼一抹黑,她不用手机,家里也没有电脑,每周只用学校的机房上上网,对于此事最大的想象就是众口相传,根本没把贴吧、微博这种传播广泛的社交工具考虑在内,她局促地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说得可多啦。”黎晶晶没带手机,把自己看到的内容大致告诉丛蕾,基本上都在问周五的情况,卓赫和袁琼之是不是被打了,丛蕾和冷千山为什么不是一个姓,是不是冷千山认的干妹妹,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过云云……讨论得热火朝天,各个答案千奇百怪,还有海中的跑过来友情串门。

    “哦,去年的贴子也被挖坟了,就是说冷千山的神秘妹妹那个,我刚看到你的名字还以为见鬼了呢。”黎晶晶在这种狗血的转折中不能自拔,丛蕾就如同那位名不见经传的扫地僧,她没说袁琼之骂了她什么,只羡慕道,“要是我有这种哥哥,才不给人打扫卫生。”

    黎晶晶扯得天马行空,丛蕾越听越心慌,第二节语文课,音响里的诗歌朗诵生声情并茂,丛蕾如坐针毡,觉得自己还不如不问,她趴在桌上发呆,楚雀的手一折,递给她一张小纸条。

    丛蕾盯着那纸条成了斗鸡眼,静了片刻后,才将它打开:

    “丛蕾,我们下课了能不能谈一谈?”

    丛蕾没有回,她还没有找到和楚雀相处的方式,她活得勤勤恳恳,只因为当初对楚雀的一个热心之举,原本有序的列车就朝着脱轨的方向一去不回,仿佛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她越是改变,就越是糟糕,当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只能什么都不做。

    丛蕾只有在课堂上才感到安全,一旦下课铃声一响,她便担忧着卓赫随时会过来,她没有胆量走出教室,唯恐被人拉到小花园里挨揍,期盼着老天能下场雨让今天不要再做课间操。奈何老天爷对她从来都是间歇性犯聋。丛蕾只能诚惶诚恐地去给裴奕请假,裴奕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温和,关切地说:“那天补完课我才知道袁琼之她……早知道我不应该关机的。”

    他也听说了。

    尽管丛蕾一身清白,但一个女生被打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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