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给宋巷生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毛巾。 宋巷生顿了下,接了过去。 两人站在走廊内,南风瑾从她的手中拿过毛巾,擦拭了一下面上的血迹。 之后,将毛巾握在掌心,眼眸有些飘远的看向远处的天空,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都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在他的手被废掉,在医生宣布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拿起小提琴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儿跟随那把破败的小提琴一同埋葬了。 南风瑾说:“我以前的梦想,是做个小提琴家。” 人人都到南先生在商业上极具天赋,却很少有人知道,对于这个商业奇才来说,再多的金融证券都比不上童年的音符。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想要走的那扇门,被上天牢牢地焊死,他想要逃出生天,只能选择商业这扇窗。 这是南风瑾第一次跟人敞开心扉的去讲述他不堪回首的童年。 这是他心间的一道伤疤,从来都被牢牢的遮盖着。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父亲的厌恶和唾弃,还有对母亲的怒其不幸哀其不争,他说起了自己每每带着满身的伤疤去学校时,学生们异样的目光,还有老师在提及他的父亲时,躲闪不及的神情。 人人都怕神经病,因为他们不管做了任何事情,都会被法律宽恕,没有人会愿意娶招惹这样的人。 他说了很多,说着说着,自己就累了,他抱着她,将下颌压在她的肩上,软弱示人,软肋铺开,“……我对你,做过很多错事,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爱,怎么去爱一个人……” 他说:“巷生,你爱过我,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愿意用尽一切去弥补。 倾尽一切。 他把她抱得很紧,好像准备就此将她镶嵌入骨髓。 宋巷生没有挣扎,就那么任他抱着,良久良久以后,她抬手慢慢的把手指搭放在了他的后背上。 轻轻的拍了拍。 南风瑾觉察到她的动作,整个人的脊背都在顷刻间僵了一下,眉眼惊惧,却是连动上一下都不敢。 唯恐,惊扰了这场美梦。 半晌后,他轻轻的拉开两人的距离,深沉如同夜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定看着她的眼眸,“你,答应了?” 宋巷生低眸浅笑,红唇翕合,说:“南总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似是而非的一句话,饶是南风瑾再如何睿智,此刻也拿不定她话语中的深意。 宋巷生伸出手,覆在他的眉眼上,从深邃的眉眼划至他的侧脸直到下颌,“南总,以后,会对我好吗?” 南风瑾握住她的手,“会。” 宋巷生唇角微勾,又问:“比……对陈恩瑞还好?” 南风瑾,“好。” 宋巷生笑:“宠着我,只爱我一个人?” 南风瑾:“只爱你一个。” 宋巷生没有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数秒钟后,在南风瑾漫长的等待中,她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瞬间的南风瑾,前所未有的开怀,似乎心灵都在激荡。 他以为,自己等到了,宋巷生的原谅。 主治医生从病房出来,正好就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原本该是极其温馨浪漫的画面,可是他却在看到宋巷生的目光后,整个人后背一寒。 不为其他,只因为…… 她的目光真的太冷,太冰,太寒。 像是眸底矗立起了,万丈寒冰。 …… 这几天,南氏集团上下都知晓,南先生近日的心情很好。 连带着整个集团上下都变得成了大晴天。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