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殷玄也频繁的失眠,渐渐的,因为失眠频率过高,他再也梦不到她了,然后他几乎整夜整夜的不能睡。 而因为失眠的症状,他跑抚莞殿的次数就更多了。 慢慢的,宫中就开始有一些流言蜚语。 或许,殷玄是故意的。 不然没他的授意,这些流言蜚语哪可能在宫中传开? 传开了,聂青婉自然也听到了,她却无动于衷。 殷玄来向她请安了,她还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端坐在高高的凤座上,垂着眼皮,喝着茶。 似乎,每回他一来,她就必然会端茶杯喝茶。 殷玄自嘲地想,因为不想再看到朕,所以就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吗? 殷玄有好几次都想上前将她手上的茶杯狠狠摔开,可又不敢,只得忍着。 忍着。 就这么忍了五年。 五年,殷玄度过了他一生之中最为痛苦的时光。 这五年,晚上痛苦挣扎的时候,他偶尔会想,当年他若没有进宫,是不是他就不会遭遇这样一场心动之痛,如果当年他战死在了沙场,是不是留在她心中的就是他最好的样子。 而不是现在,她视他如一个陌生人般的冷漠。 明明他现在也很好很好,他努力的成长成她心中最好的明君的样子,可她已经把他摒弃在了心门之外。 不论他有多好,她都看不见了。 以前不管他有多不好,她都乐于指正他,教导他,耐心而温柔的陪伴他。 二十五岁的殷玄已经成长的无人可撼动了,太后打五年前就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可事实上,只要太后一声令下,所有人还是唯她马首是瞻的,这一点儿,殷玄十分清楚。 二十五岁的帝王,后宫空无一人,也没有皇后坐镇,就是太后不说,朝臣们不言,百姓们也会议论。 这议论多了,就成了全民操心的事情。 如此,殷玄就再也不能回避这个问题。 又逢春季,应民间和朝臣们的联名上书,殷玄最终同意了娶妻纳妃,为大殷皇室绵延子嗣。 太后这些年已经不过问任何朝堂的事情了,她总是出宫,先前只是在帝都怀城里跑,后来跑的地方就多了,也远了,两年前太后从成都新镇带回来了一个民间郎中,为他专门辟了一个官署,自那之后,民间医药就在宫中盛行,此人名叫冼弼,是一个十分质朴憨厚的男人,他对太后很忠,那种忠心,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信仰的忠诚。 在最开始聂青婉把冼弼带进宫后,殷玄听说了,当下就捏断了狼毫。 这几年他任她出宫,她想去哪里,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她居然敢给他带个男人回来! 就算这个男人是个郎中,那也是该死的人! 你居然看中了他! 就算你只是看中了他的才能,那他也该死! 殷玄每回去紫金宫,看到冼弼,都想将他凌迟处死,在紫金宫外面撞见冼弼了,殷玄毫不掩饰自己要将他大卸八块的阴冷眼神。 冼弼回回都是卑微着身子,行礼问安,似乎压根看不出来殷玄有多不待见他。 有可能他也感受出来了,但他就是装傻。 由此可见,这个男人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呢。 也对,如果是一般的男人,她怎么看得上眼,又怎么会给带进宫里来! 本来因为聂青婉不搭理自己,殷玄就有够闹心堵心的了,如今又看到她把以往对他的热情和耐心全部用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殷玄怎么可能不燥不火? 他哪是燥,哪是火呀,他简直就要疯了。 是的,殷玄觉得她就是在逼他。 每次看到她跟冼弼有说有笑的,但他一去,她的脸就冷下来的样子,他就暴躁的只想杀人。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