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他倒了一杯。 但这杯殷德无论如何不喝了。 他不喝,殷玄也不在意,反正就伺候在他的边上,看着很恭敬,可明显的就是膈应他。 聂青婉笑了笑,对殷德说:“德王是先皇的堂弟,先皇临终前说的话,本宫也没必要瞒你,本来本宫就想寻个恰当的时机与你好好说一说的,但这后来不是老出事儿吗,就一耽搁再耽搁,耽搁到现在,倒要让德王您亲自开口问了,既然你问了,本宫也不好拒绝,那便与你说一说。” 殷德额头狠狠地抽了抽,气的真想摔桌子,这叫什么?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再卖个乖!明明是她抛的这个橄榄枝,逼他接的,现在倒成了他眼巴巴地求着她了。 殷德抿紧唇瓣,寸声不语,他现在深刻地领教了小太后的那一张嘴的功夫,他不跟她怼,他怼不过她,就看她要说什么。 聂青婉也没说什么,就说了殷祖帝临终前交待的话,既是殷祖帝临终前的话,聂青婉自不会也不敢编假,都是一五一十地说的。 殷德听完,沉默了很久,这才不冷不热地看她一眼,走了。 等他离开,想到他离开时的那一张猪肝脸,聂青婉就窝在椅子里笑个不停。 聂音也跟着笑:“这老家伙一走,下回就不敢再来找太后的麻烦了,他现在应该深刻的知道太后您不是好惹的了。” 任吉说:“希望真的能消停一些日子。” 事实上,还真的消停了。 从殷德那天离开后,就没有殷氏皇族之人再来找聂青婉的麻烦,而那天之后,殷氏皇族之人也不再追究殷玄杀害殷山的事情了,如此,两方暂时相安无事下来。 因为帝位空缺,国家大事就全部先由聂公述来处理,当然,聂公述并不是一人独断,处理一些小事情,他不宣大臣们,但只要涉及大事情,他一定会宣三阁老一起商议,偶尔还会在金銮殿上与所有大臣们一起商议,所以纵然聂家手握权柄,也没人对他们心生不满,为国家者,为民生者,都会深得人心。 以前的聂青婉从不过问朝政之事,她以前的任务就是伺候殷祖帝,让他开心快乐,逗他笑,让他能多活几年,后来在伺候的过程里,陆陆续续地听了一些朝政之事,她便也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聂公述发现自己的这个曾孙女极为聪慧,而且极有掌政的天赋,后来就有事没事地教她,到现在,也还是耳提面命。 聂青婉坐在书桌后面,看聂公述让人拿过来的奏折,她小小的身板坐的笔直,再也没有了玩乐时的那些调皮姿态,端的真像个大人似的。 殷玄忍不住额头抽抽。 他只跟了她几天,所遇像今天这样她端正地坐着看奏折的情形并不多,聂公并不是每天都让人送奏折让她看,大概也是怕她累,或是怕她每天都看觉得枯燥,以后就拒绝再看,所以聂公总是隔个一天两天让人送一些奏折过来,那个时候小太后就看的特别认真。 殷玄站在旁边研墨,任吉和聂音分明去做别的事情了,小太后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但是,虽然不说话了,他心底里还在隐隐的防备和担忧,防备什么呢?防备这个小太后又忽然之间把她手上的奏折甩给他看,然后让他说想法意见。 纵然殷玄知道她想扶植他,可殷玄也知道,哪怕他被她扶植起来了,他也是傀儡,既知是傀儡,那就得有一个傀儡该有的自觉性。 做傀儡得有什么心态? 装傻呀。 不懂的说不懂,懂的也说不懂,知道的说不知道,看的明白的时候也装作看不明白,总之,你不需要有思想,你只要有听话的本事就行了。 殷玄觉得他现在就是这样。 当然了,他跟在她身边的时候,除了伺候她,也在揣摩她的心思。 依这几天他观察所得,她似乎并不愿意要一个傀儡,或者说,不愿意要一个完全的傀儡,她想让他听话,又想让他有思想。 这可真就难为他了。 因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希望他有思想,什么时候又希望他没思想呢? 若是一个不好,他搞岔了呢? 那她会不会一脚又踢了他? 亏得殷玄既聪明又机敏,而且,心思足够深沉,配得上她的看重,至少,他七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