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他的性子,皇上既是这样对父王说了,那肯定就是让你如实照写的意思。” 华图眉头一挑:“如实照写?” 聂青婉说:“嗯,真相是什么,那就写什么。” 华图沉默须臾,低声说:“真相是陈府向暗月楼买凶杀人,陈温斩又斩了杀手,杀手落败,陈府远走,陈温斩代罪。” 聂青婉道:“虽然是如实照写,但还是要作一些修改,陈府买凶杀人,却不能写暗月楼,就只写这个杀手是江湖上的人,专干这种杀人的勾当,背后无任何势力,是个亡命之徒,陈温斩斩了杀手,有功,可陈府买凶杀人,有过,如此,陈温斩便以功抵过,只要他上门向聂府,向聂北赔个不是,案子也就结了。” 她说完,看着华图,又道:“爹要这样写才符合皇上的意思,爹猜对了皇上此举是针对陈温斩,却没有猜对皇上真正的用意,皇上不是要陈温斩的命,他只是要陈温斩无过亦无功,经此之后,让他无脸再呆在朝堂,跟陈家人一起,消失在大殷。” 所谓,眼不见为净。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聂青婉没说。 华图听了聂青婉这话,坐在那里想了想,又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子,然后他转身,看着聂青婉,说道:“你的心思越来越通透了。” 聂青婉笑说:“呆在后宫,时间久了,是个木桩都会成精,何况女儿呢。” 华图沉吟道:“爹就先按你的意思写,应该八l九不离十,爹是知道皇上要拿这件事去争对陈温斩,但又委实不敢写的太直白,如今你给的建议也甚合父王的心,那就这么写了吧!” 聂青婉说:“嗯,这个案子结了,父王也就能闲一闲了。” 华图叹道:“哪能闲呀,还有一桩案子呢,就烟霞殿那桩,不过,到时候聂北应该也养好身子回刑部了,爹倒是不用再日夜顶在刑部,操碎了心。” 他说着,又一笑:“行了,不跟你说这事儿,你好好伺候皇上就是了,我喊你来也就是想问问点子,如今点子有了,你就不用呆着了,去陪你母妃吧。” 聂青婉说了一声好,起身走了。 华图坐回书桌前,铺开折本,拿起笔,斟酌着词汇下笔。 随海从大名乡返回后到云厢院见殷玄,殷玄靠在凉榻里,手捧一本书,外袍披在肩头,没穿,露出矜贵底色的里衣,长发顺肩而下,泼墨一般浓重,远远观之,美好的像山水墨画。 随海伸头瞅了瞅,没有看到聂青婉,他便冲里面喊了一声‘皇上’,提起裤蔽走了进去。 殷玄自书本里抬起脸看他:“找到夏班了?” 随海说:“找到了。” 殷玄问:“在大名乡吗?” 随海说:“是的。” 殷玄道:“把旨意传给他了,他已经动身去华氏药门了?” 随海说:“嗯。” 殷玄便不再言语,又低头继续看书。 随海走过去给他梳发,用玉冠将他的发丝固定住,殷玄将书本丢开,想到昨天和今天聂青婉都不让他碰的反常行径,他眉头蹙了蹙,问随海:“王榆舟也回了大名乡?” 随海说:“是呢,一大家子人全都在大名乡过团圆。” 殷玄手指屈起,敲了敲凉榻的边缘,“晚上回宫后,你传窦福泽进宫一趟,朕有事儿差遣他。” 随海哎了一声,说道:“记下了。” 殷玄便又重新将书本拿起来,无聊地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将书又搁下,让随海伺候更衣,衣服穿好,他出门去找华州,知道华州在谢右寒那里之后,他又去了竹风院。 华州刚为谢右寒运功疗伤结束,门外还候着祝一楠和桂圆,等华州出来了,祝一楠立马又进去了,桂圆随着华州一起去了堂屋。 华州想喝水,就让桂圆倒了,只是一杯水还没有完全下肚,就看到殷玄从正门走了过来。 华州先是一愣,接着就连忙搁下杯子,出去迎礼。 桂圆也跟着出去迎礼。 殷玄冲二人挥了挥手,又对华州说:“在家里就不用这么多的礼节了,朕来找你是为了跟你说,摩诃将l军的职位还空着,朕是留给你的。” 殷玄一边说一边进屋,华州只好跟着。 随海和桂圆又在后面跟着。 进了屋,殷玄坐着,华州和桂圆以及随海都站着。 殷玄侧头看向华州,问他:“为什么不想要这个职位?” 华州轻抿着唇,说道:“摩诃将l军这个职位是靠战功得来的,我既无功,又怎敢受此职?皇上如此抬爱,我实在感激不尽,但委实受之有愧。” 殷玄说:“你没能明白朕的意思,朕给你兵权,不是让你上阵杀敌的,大殷已和平了好几年,往后也不会再有战争,你手中的兵权,只是护卫婉婉而用,只要兵权在手,虎符在手,就算无任何战功,也能振臂一呼,百万将士听令,你担的不是一个官职,而是一方守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