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有心的。 可他们不知道,他也有心,只是,他的心遗落在了不该遗落的人身上,找不回来了。 难道他不想找回来吗?他也想,可他找不回来了呀,他的心早已给了别人,连他自己都办法再拿回,所以他不是没心,他只是一不小心把心给丢了。 殷玄顿了片刻,慢慢的松开聂青婉的手,走到陈津面前,弯腰将他拉了起来。 看着陈亥,殷玄有些怅然若失地说:“你能舍大家顾小家,也是一种勇气,朕没有什么可责怪你的,你为官之时兢兢业业,不负朕的厚望,不负百姓们的信任,如今要走,朕也不会为难你,朕……准了。” 一句‘准了’,似乎就此君臣两断。 殷玄有些难过,可那张向来深邃莫辨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淡漠从容,完全支撑起了他一个帝王该有的绝情绝义,可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也在疼。 陈津眼眶红了红,本来被殷玄亲手扶起是一种莫大的恩宠,他着实有些受宠若惊,而听了殷玄的话,他更加眼眶湿润,而后面两个‘准了’落地,陈津一时也有些怅然若失。 多年政坛生涯,就此别过。 自今夜过后,他大概再也见不到这个少年帝王了,也再也不能帮他分忧分劳,在金銮殿上铿锵一语了,豪言壮志了。 自古君臣,又莫不是父子兄弟呢? 本来对殷玄是存了怨的,可殷玄这么一拉,这么一说,陈津就丝毫不怨他了。 只要皇上心里知道他们陈府无愧于他,这就够了,英难难过美人关,自古帝王莫问情,一个动了真情的帝王,是福亦是祸,早点儿躲开,也好。 陈津又跪下去感恩:“谢皇上。” 殷玄这回没拉他了,只静默地站了一会儿,他侧脸笼在暗光下,看不真切表情,只听他低低地说:“好生照顾陈老吧。” 说完,不等陈津再回话,亦不等他再站起,殷玄淡漠雍容地转过身子,走到聂青婉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当殷玄的手指扣住聂青婉掌心的那一刻,聂青婉明显感受到那指峰微微的张力,很重,压抑着一股沉闷的情绪。 聂青婉抬头看了殷玄一眼,月光下的少年帝王俊如神邸,美若天仙,淡薄的唇带着天生的冷意抿起,侧脸弧线微绷,越发显得矜贵而高不可攀,睫毛垂下,被月光折射成一片暗影,那暗影下是一片风平浪静还是波涛汹涌,聂青婉不知道。 但聂青婉知道,他此刻并不高兴。 聂青婉没吭声,转回头,跟随着他的脚步,出了陈府。 在彻底踏出陈府的大门之前,她扭头,往后看了一眼,看到陈府的所有子弟们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他们走远,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 聂青婉又去看陈温斩,陈温斩却盯着月光,看的出神。 聂青婉收回视线,一脚踏了出去。 等陈府的门关上,殷玄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在启动前,殷玄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府门深深,印在月光之下,一时变得极为遥远。 殷玄想着,他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踏进陈府的呢,好像没有特别的印象,因为殷太后时期的陈府,并不显赫,当时有聂家,有殷氏皇族,有被太后极为器重的夏家,哪里有陈家的一席之地,纵然陈家也是百年世家,门庭广罗,远远凌驾在其他世家之上,可比之聂家,比之殷氏,他们渺小的如同蚂蚁,后来,蚂蚁变成了大象,如今,大象又还回了原身,也罢,就让历史在这里终止吧,等聂家落,那么,太后时代就真的彻底中止。 殷玄收回视线,倚靠在华丽的车厢壁上,他一时不想说话,只手臂将聂青婉搂的很紧,力道大的几乎要将聂青婉揉进骨血里。 他无惧于失去任何人,他只要有她就够了。 聂青婉轻轻呼了一声‘疼’,殷玄蓦地张开眼,松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脸,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等这个吻抚平了殷玄难受的内心,他冷峻的眉眼缓和了一些,带起了点点笑意,指腹摩挲着她的唇,将她又往心口搂了搂,笑着说:“去华府吧,早上朕去御书房后就给晋东王妃和晋东世子写信了,他们应该早已经回府,你既想回去看一看他们,那就去看一看他们,之后你若想逛街,咱们就去逛街,不想逛街的话我们就回宫。” 突然想到什么,他又道:“回宫前朕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聂青婉问:“什么地方?” 殷玄说:“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殷玄隔着车帘让随海打马到华府去,随海不耽搁,等浣东和浣西也坐好了,他就扬起马鞭调转了马头往武华街去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