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然后还得养着,只有身体养好了,咱们才能快快乐乐的,是不是?” 红栾的声音压的很低很低,几乎是唇语了。 除了拓拔明烟能听到外,旁人是听不见的。 当然,聂青婉确实没听见,可殷玄还是听见了。 殷玄耳朵动了动,眼神却没动,脸色也没动,他安静地给聂青婉夹着菜,夹满了他就吃自己的,等聂青婉吃完了,他又继续给她夹。 这期间,二人都很安静,没再说话。 红栾也将二人吃饭的那一幕给挡住了,不让拓拔明烟看得见。 看不见,也就不受刺激了。 聂青婉吃饱,搁下筷子,浣西连忙奉了一杯漱口茶给她,聂青婉先掏出丝帕擦嘴,擦完将丝帕塞回袖兜,这才端起漱口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殷玄问她:“吃饱了?” 聂青婉点头:“嗯。” 殷玄道:“那你坐一会儿,等朕吃完,朕送你回去。” 聂青婉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可那一眼不能不让殷玄在意,殷玄低声说:“朕去御书房,今日事情很多,朕不留这,中午了回去陪你吃饭。” 聂青婉抬头,往远处的大床看了一眼,那床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红栾挡在床前,弯着腰,看上去还在伺候拓拔明烟用饭。 聂青婉坐着没动,不起,也不应殷玄的话。 殷玄吃着吃着就搁下了筷子,又默默地掏出帕子快速地擦了擦嘴,然后起身去拉她。 聂青婉将手中漱口杯往桌上子搁,以此避开了殷玄伸过来的手。 殷玄起身走过来,弯腰抱住她,说:“我们回去吧。” 聂青婉道:“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我是来看明贵妃的,又蹭了一顿饭,自然要看完人了再走。” 殷玄不乐意让她呆在这里,她这不喜不怒的样子让他心里直打鼓,她若是想刺激拓拔明烟,这也刺激了,再呆下去,他是真怕出事儿。 倒不是怕她会把拓拔明烟怎么样,而是担心她知道他要封主殿,这件事他对拓拔明烟说了,却不会对旁人说,就是进行,也只是秘密地进行。 而拓拔明烟就是再笨也知道要拢住自己的面子,不会逢人就往外说她的主殿被封了,恰巧昨日聂北伤了她,她没办法进主殿,就只好在偏殿养伤,伤不养好,她也不好搬离,所以一直住在偏殿,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故而,殷玄就趁着这段时间将太后的尸身放回皇陵,也无人知晓,就是任吉那里会有些麻烦,但既要做,殷玄就一定会先把任吉弄出来。 太后的尸身并没有跟殷祖帝一起共穴,进入皇陵地墓,而是被殷玄藏在了紫金宫,这件事天下人皆不知道,就算有少数知道的人,他们也不敢说,只扮哑巴。 而私藏太后尸身,这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如果再让聂青婉查出来太后不是死于自然脑风发作,而是死于毒,等待殷玄的,那可能就真的是天谴了。 殷玄倒不怕别人揭露他,亦不怕什么天谴,他既做了,何来惧怕?他只是不能让聂青婉成功,亦不能让她脱离他。 他说过了,这一回,他要主宰她,而不是她主宰他。 如今他们也成亲了,也行了夫妻之礼,他也与她结下了生死不离的谶言,那他就要把她牢牢地栓在身边。 这一次聂北受伤,大概要躺很久,而在聂北躺床养伤的期间,聂青婉一定会设法联系上华子俊,然后秘密地带华子俊进宫,验她尸身之毒。 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那毒当初太医都验不出来,现在就更加验不出来了,但殷玄不敢冒险,也不敢大意,他所面临的对手是曾经毫无武力却征服了五湖四海,征服了百般刁难的殷氏皇族,征服了万里河山,亦征服了千万个百姓之心,亦俘虏了他心的太后。 这个对手太强大,背后还有聂氏之人暗中相助,殷玄当真不敢轻视。 别的事情他都能任她作为,她想气陈德娣,她想气拓拔明烟,甚至是赶走她们,灭了陈家,他都会倾力相助,不会半道阻扰,但她想查当年太后的死因,再把这死因昭告天下,手刃他这个贼手,他却绝不会允许。 他是答应过她,用她的一心换他的一命,可他却并没有说过,要现在拿命来抵,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他怎么舍得死呢? 他才不要死,他要活着跟她享尽人间天伦,跟她恩爱到白头,临到死了,陪她共墓,陪她共穴,奈何桥,黄泉路,甚至是轮回,他都陪她,这自然也算还了她的债了。 所以,他一定不会让她查太后尸身,亦不会让她知道他要封了那个不该存在的地方,挪走那个不能再存在的人。 当然,在殷玄看来,拓拔明烟没有那么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