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被陈温斩击毙,转眼尸身和头颅又被紫衣人带走,小南街终于恢复到了夜晚里的正常宁静,但是,街道被毁的七零八落,地基都碎了一片,聂北、勃律、李东楼、谢右寒、王云瑶各自负伤,且伤的还不轻,肖左领禁军赶紧上前,夏班也领禁军赶紧上前,冼弼去看王云瑶。 陈温斩去扶聂北,将聂北扶起来后,聂北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没说感谢的话,也没说挖苦的话,聂北看透了今日的局,陈温斩亦知道以聂北的聪明,大概也猜到了,那就没必要再多说,只要聂北知道今日这局是为了什么而起就行了,只要小祖宗念他今日的功就行了。 陈温斩要的,只是以功抵过。 陈家人三年前所做的孽他没能察觉,亦没能及时阻止,如今小祖宗归来,陈府想全身而退,完全不可能,以小祖宗的脾气,她一定会问罪到底,那个香料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和最好的利刃。 陈温斩阻止不了家人们买凶杀人,亦阻止不了聂北的脚步,也阻止不了小祖宗复仇的刀,可他却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化危为安,解聂北危机,破僵硬死局,为陈府谋一条生路。 禁军们去将勃律扶了起来,将谢右寒扶了起来,将李东楼扶了起来,王云瑶没有伤太重,她自己能够站起来。 因为勃律、谢右寒、李东楼三人伤的实在太重,夏班就只好先让禁军们带上他三人走了。 王云瑶自然也跟上,冼弼也跟上。 这个时候危险解除了,勃律也不再担心聂北会出事儿,见陈温斩站在聂北跟前,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大对劲,勃律也不上前,先回去养着。 肖左看了看聂北,又看了看陈温斩。 对肖左而言,陈温斩曾是兄弟,曾是哥们,曾是上司,曾是他的榜样,是他崇拜的天,但发生了夏途归那件事情后,虽说肖左并没有埋怨陈温斩,可因着夏班的关系,肖左已经很久没有去找过陈温斩了。 兄弟情义,似乎在陈温斩被贬烟霞殿,夏途归被终身罢免的那一天起就中断了。 如今见着,面对面,却似乎有些无言。 陈温斩也不让肖左为难,见禁军们都来了,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他再出手了,他该做的也已经做完,也没留下来的必要。 陈温斩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走了。 他没有回陈府,而是又进了宫,去了烟霞殿。 去了才知道,今晚上‘太后’没出来,大概也知道拓拔明烟受了伤,今晚再这么一吓,就真的要一命呜呼了,而小祖宗不会让拓拔明烟死的如此便宜,所以,任吉也不出来肆虐了。 陈温斩还是找了一个房顶,躺下去睡觉。 今夜是借来烟霞殿值夜出来的,这夜不值完,他也不好半道回去。 李东楼被送回李府,李公谨半夜被惊醒,管家文纪也被惊醒,他二人匆匆忙忙地披了衣服出来,见李东楼满身是血地被扶进来,李公谨吓了一大跳,文纪也吓了一大跳,二人同时奔过去,急急地扶住李东楼。 李公谨骇白着脸问:“怎么回事,怎么伤这么重,发生什么事了?你跟人打架了?” 李东楼虚弱地说:“没有,你别担心。” 李公谨红着眼眶,愠声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让爹不担心!爹怎么能不担心!” 他说完,原是想扭头朝身后的禁军们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这一扭头就看到了王云瑶。 禁军们分三拨人分别送李东楼、谢右寒和勃律回府,夏班亲自送聂北回去,肖左去送谢右寒了,故而王云瑶和冼弼就来送李东楼。 李东楼伤的太重,王云瑶不放心,就让冼弼跟着来给李东楼看诊,谢右寒那边王云瑶完全不担心,因为华府有祝一楠,而勃律和聂北是聂府的人,聂府里人才济济,也不用她瞎操心。 王云瑶知道李东楼这会儿定然没力气说话,又知道李公谨身为父亲的担心,故而,李公谨的话一落,王云瑶就接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把李东楼安置好了,我来给李大人说说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是赶紧把李东楼弄进屋里,让冼弼给他看看,该上药的上药,该包扎的包扎,可能还得煎药服下,事情多着呢,就不要耽搁了,先治伤要紧。” 上回王云瑶来李府看夏途归,文纪认识了她,听她这么说着,文纪就附和道:“对,王管事说的是,老爷,还是先把少爷弄进院里先看伤,事情可以慢慢说。” 李公谨千言万语只好搁下,搀扶着李东楼进了他的院子,把他放在他的床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