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明烟内心狂喜,抵制不住地想要迫切地看陈德娣从凤座上跌下来的狼狈样子了,可想到走了一个陈德娣,又来一个华北娇,拓拔明烟的眉头又瞬间揪紧,不过很快她就松开了眉头,她觉得,华北娇再得宠也没用,她最终也会跟陈德娣一样,成为昙花一现的过往,再受宠又如何,早晚也会是皇上手中的弃子。 拓拓明烟这会儿倒又觉得自己没有母族是一件万幸的事儿了。 没有母族势力,皇上就不会忌惮,不会忌惮就不会想到毁灭,而不管是陈德娣还是华北娇,她们身后的母族起了势就是非常可怕的存在,皇上一定不会容忍。 拓拔明烟又觉得自己对皇上有恩,且没有母族,亦不会威胁到皇上,而皇上也发誓承诺过会护她一生,故而,她才是那个能一直陪着皇上走到底的人,旁的人,再受宠,再风光,再得势,也最终会半路夭折,而最能笑到最后的人,必然是她。 这么想着,拓拔明烟内心里的所有惊恐害怕都没了,全都被喜悦填满,她抽了抽鼻子,用帕子将眼泪擦干,又擦了擦鼻子,这才看向殷玄,说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了,臣妾不会让陈温斩好过的。” 殷玄点点头,又看她一眼,问道:“这下不害怕了吧?” 拓拔明烟道:“既然有陈温斩守着,那臣妾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殷玄道:“这就好。” 殷玄见她情绪恢复了,他站起身,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朕先走了。” 拓拔明烟立马伸手拉他:“皇上,马上就吃晚饭了,你不留下来跟臣妾一起用饭吗?” 殷玄看向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默默的抿住唇角,目光慢慢的抬起,看着她,那一刻,他的眼神沉黑无定,却让拓拔明烟感受到了死亡一般的凝视。 拓拔明烟吓的手一松,委屈道:“臣妾只是想留皇上吃饭。” 殷玄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朕回龙阳宫,你自己吃吧。” 说完这句话,殷玄没再停留,大步往门口走了去。 拓拔明烟站在那里,看着随着殷玄的走动而在他的腰间处晃来晃去的那个荷包,不甘和委屈的心缓缓咽下。 她拧紧帕子,想着,皇上你但凡分担一点儿爱给臣妾,婉贵妃就不会那么快赴黄泉路了,你为什么非要急着去陪她呢! 殷玄走了,随海自然跟上,戚虏也手一扬,振臂一挥,带着御林右卫军们收队跟上,大队人马围着御辇,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 烟霞殿一下子从热闹转入冷清,拓拔明烟的心也从沸腾转入了冰冷,她转身,对红栾道:“饿了,摆膳吧。” 聂青婉让冼弼开给拓拔明烟的那三张药方足足是十五天的份,到今天为止,刚好终止,王榆舟的使命也算结束了,拓拔明烟只剩今日晚上一次的药量,王榆舟因为担心夏途归,老早过来一趟给拓拔明烟号了脉,走之前跟拓拔明烟说,他晚上不来了。 拓拔明烟准了。 而王榆舟不会知道,他错过的这最后一次号脉机会,是探清拓拔明烟冷毒解开的最关键时候。 只可惜,他错过了。 故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拓拔明烟的冷毒已经解了。 拓拔明烟自己也不知道。 拓拔明烟自冷毒解了之后身体就越来越好,不生病不吃药,也就不传太医,所以直到她死,她才知道,她的冷毒被人解掉了。 而这个世上,能解此毒的人,唯有太后。 拓拔明烟因此也错过了弄清真相的最好时机,若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冷毒解了,又是在吃了冼弼的药方后解的,而冼弼又是华北娇带来的人,再联想到殷玄对华北娇的无敌宠爱,拓拔明烟再笨也该察觉出来事有诡异,这个婉贵妃,有问题。 可惜的是,她错过这样的机会了。 王榆舟第二天来了太医院后也没去给她请平安脉,因为王榆舟没义务给她请平安脉,皇上也没吩咐,王榆舟自不会多事,他的使命截止到昨晚就已经结束了。 殷玄坐御辇回到龙阳宫,下御辇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见要过酉时三刻了,他立马对随海吩咐:“去传膳。” 随海应一声是,丝毫不敢耽搁,撒开腿就往御用厨房跑了去。 殷玄直奔寝殿,进了门,眼睛迫不及待的就在屋内搜索聂青婉的影子,看她在窗台前插花,他笑着抬步,走了过去。 走近之后,王云瑶和浣东浣西纷纷朝他见礼。 殷玄看了一眼王云瑶手上正打开的书,书页上显示的正是聂青婉此刻所插的这种盆花的形态,又看一眼旁边浣东手上拿的剪子,再看一眼浣西手上拿的圆嘴喷壶,他额头微微一抽,看着聂青婉,m.ZGxXh.ORG